元嘉措不及防。
在她心里, 秦夜天是个听不懂人话的疯批,无论是高高在上的阴阳怪气,还是顺者昌逆者亡的雷霆手段, 都足以说明此人根本不是一个能设身处地替他人着想的温和性子。
不仅不温和,还是一个十足的偏执狂,连他喜欢一个人时, 都能喜欢出一种施舍感, 被他喜欢的人, 应该感恩戴德万分荣幸,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被他追求者的态度。
让这样的人低头认错, 比许愿世界和平都难。
所以元嘉做梦都没敢往这方面想, 捅人跑路一气呵成,只求这样惨烈的教训能让他知道一件事——她是个人,不是他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偶。
若他能明白这件事, 若他能平等对待她, 那破镜重圆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咸鱼是咸鱼了点, 但做事不拧巴, 喜欢便在一起,不喜欢便分开, 她从来不为难自己。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秦夜天竟能如此低姿态,干脆利落认错,诚意十足求复合,梦里不敢想的事情照进现实, 元嘉震惊得无以复加。
因为太过震惊,她一时没了反应,脸上还维持着刚才的嘲讽表情, 嘴巴紧闭半晌没有吐出一个字。
秦夜天:“......”
行吧,公主殿下的气性还是很大的。
“罢了。”
秦夜天叹了一声,抬手复又斟了一盏酒,他并未着急喝,轻啜一口酒,潋滟目光落在元嘉身上。
凌厉眉眼陡然温柔,如蕴着秋水涟长,元嘉莫名心慌,正要说些什么,便见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手指转着空酒盏,斜眉懒懒瞧着她,“来日方长,本侯等你。”
清瘦挺拔的人起身走进雾里,很快消失在月色与雾色的交缠中。
看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元嘉缓缓缓缓站起身,手指按了下心口。
不是梦。
她赌赢了。
赌他会做人。
元嘉轻轻笑了起来。
山上雾气重,元嘉唤来韦四娘的女使,照顾醉酒的韦四娘。
次日清晨,酒醒后的韦四娘揉着脖子来元嘉说话,“奇怪,只是吃了些酒,脖子为何这么痛?”
元嘉:“......”
毕竟是秦夜天办的缺德事,元嘉总觉得心虚,便招呼韦四娘坐在自己面前,自己伸手给她揉捏着脖子,“可能是你趴案几上的缘故吧。”
“山上不比山下,哪能跟在府上一样玩闹?”
韦四娘笑着把元嘉推开,“你下手没个轻重,我纵然有一百条命只怕也不够你糟蹋。”
元嘉:“?”
这怎么可能?
她的按摩术可是得了秦夜天亲口认定的,说是叫人□□欲罢不能,怎么到了韦四娘这里,就成了杀人不见血的手艺?
元嘉陷入自我怀疑。
“不闹了,咱们去赏景。”
韦四娘笑眯眯道:“山上的春/色来得晚,山下落红缤纷,山上却春意正浓,正是看风景的好时候。”
目光落到元嘉身上万年不变的男装,韦四娘眸光一转,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只有咱们两人赏景终究无趣儿,不如你换了女装,我叫人寻些漂亮的郎君过来,咱们好好乐一乐。”
元嘉:“???”
姐妹,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虽说清远县是韦四娘的地盘,但看秦夜天昨夜出入如无人之境的情况,这个号称世家势力无孔不入的清远县似乎也没那么无孔不入,连秦夜天要来清远县的消息都不知道,又如何号称世家势力一手遮天?
“不了不了,四娘,你一个人玩吧,我无福消受。”
元嘉连连摆手。
开什么玩笑?
秦夜天这厮来无影去无踪,现在指不定就在哪个角落看着她呢,她要是答应了韦四娘的邀请,这不是没事找事给自己找麻烦吗?
但韦四娘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一个说到做到的女人,元嘉的拒绝显然无用,等到下午的时候,元嘉已被女使们换上女装,梳好了鬓发,甚至还画好这个时代流行的斜红妆,不用往瑞兽鸾鸟镜里瞧,也知道此时的自己盛装打扮,像极了迫不及待去相看郎君的小娘子。
就很离谱。
“阿元,快出来见客人了。”
窗外传来韦四娘更加离谱的声音。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青楼的老鸨唤姑娘接客。
元嘉:“......”
离谱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元嘉被女使们簇拥着走出房间。
说是簇拥,其实更像推,不情不愿的她被人推到院子里,才发现院子里整齐站着几排少年,个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见她出来,齐齐瞧向她,还有胆子大的小郎君,含笑向她送着秋波。
元嘉:“!”
这就是富婆的快乐吗?!
还别说,这么多漂亮小郎君,任谁站在这也招架不住啊。
元嘉身体被女使们推着,眼睛却在俊俏郎君身上游走,这个又奶又纯,那个貌比潘安,总之各有各的好看,各有各的吸引人,而她的反应,也完美诠释着什么叫口嫌身正直。
直到她看到队伍最后一个人的模样,她的口嫌身正直变成遭了雷劈——最后一人是秦夜天。
他没有穿往日的窄袖武服,而是换了一身世家公子的长衫,最外面罩着一层浅浅的水色纱衣,里面是锻白色锦衣,再往里面瞧,又一层雾蓝色的里衣,层层叠叠的白与蓝,尽显风度翩翩的飘逸俊美,而衣缘处群青色绣着的兰草,腰封处悬着的貔貅玉佩,手间捏着的墨色折扇,更让他多了几分矜贵不自知的风流倜傥。
“女郎。”
他手持折扇,潋滟凤目落在她身上,浅笑着向她见礼。
元嘉:“......”
突然不能呼吸。
山中小院突然安静,时间在这一刻过得极慢,面前的男人身段俊逸,眉眼风流,精准踩在元嘉审美。
她再一次悲哀发现,自己委实是条颜狗。
身后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她不受控制向秦夜天扑去,大抵是院子里的人太多,秦夜天总要顾惜几分颜面,并未直接揽着她,而是用折扇抵住了她的腰,这个姿势克制又暧昧,让人浮想联翩,而他此时似笑非笑的眼,更是叫人脸红心热,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颇为守礼的,“女郎,小心脚下。”
元嘉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从秦夜天身边离开,回头埋怨韦四娘,“四娘,你又使坏。”
“我哪里是使坏?分明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月老。”
韦四娘同样被秦夜天所吸引,围着他绕了一圈,乐不可支道:“阿元,你果然好眼光。这位郎君俊雅潇洒,风度翩翩,更难得是顾盼神飞,颇有英气,他往这一站,满院子的俊秀郎君被他衬成土鸡瓦狗。”
元嘉眼前一黑。
以评价面首的标准去评价秦夜天会死人的!
元嘉下意识想替韦四娘描补,可抬眼一瞧,秦夜天面上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因韦四娘的盛赞颇有些自得之色,折扇敲着掌心,目光却向她看过来,仿佛在无声问她,是否认同韦四娘的评价。
元嘉:“???”
大兄弟,这是你一个杀伐果决的将军该有的反应吗?
你的尊严呢?
你的宁折不弯呢?
怎就这么自然而然当起了别人的面首???
面前的一切实在太过震惊,元嘉久久没答话,像是有些等不及,韦四娘拿手肘撞了一下她,笑问道:“阿元,你瞧这位郎君如何?”
“你若瞧不上,我便带走了。”
“有了他,我还惦记什么林景深?”
听到林景深三字,秦夜天眉梢微微一挑,眼底笑意更深。
作为与秦夜天同床共枕两年多的亲密恋人,元嘉太熟悉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死人坟头蹦迪。
此刻的韦四娘的话不是话,而是生命的倒计时,她几乎能看到,在不久的将来,韦四娘横尸荒野,死状凄惨,而造成这一切的秦夜天,则在一旁懒懒而笑。
就很残忍。
元嘉毕竟比秦夜天多了几分良心,又与韦四娘交好,不忍韦四娘落得这般下场,深吸一口气,艰难应下韦四娘的话,“别,我看上了,四娘,你再寻其他郎君吧。”
说这话时,她没敢去看秦夜天的脸,好好的一位杀伐果决的将军,此时却被人当成小白脸来挑挑拣拣,任谁都要火冒三丈,更何况秦夜天的脾气本来就不算好。
虽然不知道秦夜天怎么就被人当成小白脸带过来,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得把秦夜天讨过来,要不然,天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我就知道,阿元与我一样,是个沉迷皮相的性子。”
身后传来韦四娘的揶揄笑声:“罢了,我不与你争了。”
元嘉松了一口气,“那,我就带他走了。”
——带走之后赶紧把他送得远远的,万一被认识他的人看到了,这事儿就大条了。
“别呀,你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韦四娘奇怪道:“你不吃饭,难道这位郎君也不吃饭?待你们吃完饭,再去快活不迟。”
不,她不想吃,她觉得秦夜天也不想吃。
但在让人意外的事情上,秦夜天从不让人意外——
“四娘盛情相邀,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
秦夜天执扇拱手,风度翩翩。
元嘉:“......”
好的,她明白了,秦夜天这厮就是要搞事。
既然如此,她还折腾什么?
躺平算了。
元嘉木着一张脸,随韦四娘入席。
作为清远县的土皇帝,韦四娘排场极大,哪怕在山间小院设宴,也是颇为隆重的,时蔬小菜,南方的鱼虾,琳琅满目摆满案几,韦四娘坐主位,元嘉与秦夜天坐下首位,另有几位韦四娘相熟的郎君在一旁作陪。
大抵是知道秦夜天是她的人,这几位郎君对秦夜天的敌意并不明显,倒是内部争锋相对,醋味儿直冲云霄,而造成这一切的主人,韦四娘则显得十分淡定,哄哄这个,安抚安抚那个,好似后宫佳丽三千人的皇帝陛下在身体力行诠释何为雨露均沾。
若是在以前,元嘉还能饶有兴致做壁上观,可现在秦夜天在身侧,总让她有些不自在,毕竟秦夜天出身青楼,性子里带着几分敏感,拿男人来取乐,总会让他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怕秦夜天多心,她向身他看去,男人把折扇放在案几左侧,闲闲饮着酒,兴致勃勃看着俊俏郎君们为韦四娘争风吃醋。
元嘉:“......”
好的,她悟了,秦夜天这厮的脑壳就是被驴踢了。
正当元嘉怀疑秦夜天仿佛有那个大病的当口,坐在主位上的韦四娘安抚完了面首,向秦夜天发问道:“清远县哪位郎君生得漂亮,又有哪位郎君风流倜傥,我如数家珍。”
“郎君如此出众,我却从未见过,说明郎君并非清远县人士。”
说到这,她见元嘉案上的鹿舌见底,便让人把自己案上的美味鹿舌给元嘉送过去,继续笑问道:“敢问郎君高姓大名,从哪里来,来清远县又所为何事?”
“怎就投入我的门下,成为我的座上客?”
韦四娘向来粗中有细,元嘉谢过她的菜,余光看向秦夜天。
还别说,这个问题她也挺好奇,放着好好的侯爷不去做,来着做上不得台面的面首做什么?
再说了,清远县被世家所掌控,孤身一人入清远县,又在韦四娘面前疯狂蹦跶,这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我姓夜。”
秦夜天手指转着酒盏,潋滟目光若无其事扫过元嘉,徐徐答道:“单名一个来字。”
元嘉险些被刚夹到嘴里的鹿舌给噎死。
秦夜天这厮当真是个狼灭——连自己男扮女装在青楼里用的名字都敢拿出来招摇过市。
他这人就没底线吗?
事实证明,真的没有——
“至于从何而来,来清远县又所为何事,我以为,当我出现在这方小院时,女郎已经明白我的用意。”
端的是当面首都当得理直气壮。
元嘉扶额,不忍再听。
礼义廉耻这种东西秦夜天这厮压根就没有!
她就不该对他有任何期待。
“这样啊。”
韦四娘似是颇为欢喜秦夜天的直白,让女使去取自己存在山上的美酒,“夜来既到清远县,便是我四娘的朋友。可惜这里地处偏远,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只有我从洛京带来的美酒几坛尚能上得台面,今日便看在阿元的面子上,送与郎君品尝。”
秦夜天懒懒一笑,斟了一杯茶敬向元嘉,“如此,我便不谢女郎,只谢阿元了。”
“......”
不用谢,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韦四娘与秦夜天相谈甚欢,从身世来历,聊到到世间男女感情纠葛,元嘉听得脚趾抠出一座布达拉宫。
倒不是吃味,韦四娘的话虽轻薄了些,但是很明显,她对秦夜天并无兴趣,只是好不容易见了一个不是清远县的人,话里话外打听外面的事情罢了,再顺带着输出一下自己的观点,比如凭什么男人能三妻四妾,女人就要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同样是爹妈生的孩子,差距怎就这般大?
这话若说给旁人听也就罢了,偏秦夜天是个占有欲爆棚的疯批,她跟林景深只是前订婚男女的关系已经让他十足吃味了,不仅时不时找林景深的麻烦,还一听到林景深的名字就炸毛,向他输出这种观点,这不是逼他黑化开大吗?
自己见识过秦夜天的杀伤力,怕她突然暴走,案几上再多美食元嘉也吃不下去,起身拉起秦夜天便走,“四娘,我吃好了,就不在这陪你了。”
“哎,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这么着急走干嘛?”
身后传来韦四娘的声音,“郎君,你可别说凡夫俗子那一套,什么三从四德女人要贤良淑德,我这个妹妹可不吃那一套,你若真喜欢我这个妹子,就得伏低做小拿水磨功夫来磨。”
“伏低做小?”
“水磨工夫?”
被她从院子拉进房间的秦夜天懒挑眉,手里的折扇挑起她的下巴,“阿元,你这位姐姐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
“......什么道理不道理,你赶紧走。”
元嘉打开房间后窗,看外面无人,直把秦夜天往窗户处推,“你这是占了她不认识你的便宜,若是被认识你的人瞧见了你的脸,你怕是要把命搭在清远县。”
“阿元这是在担心我?”
“对,担心你。别磨叽了,赶紧走。”
元嘉直催秦夜天。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撞开,为首的人赫然正是韦四娘的亲卫首领,带着一众亲卫杀气腾腾而来,“秦夜天,你骗得了我家主人,却骗不了我!”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清远县送死!”
元嘉:“......”
她就知道反派死于话多!
作者有话要说: 秦夜天,卒,全文终。
开玩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也离完结不远了,还剩几章番外就能完结了~~
最后,新文求一发收藏呀~短篇,十几万字就完结的那种~~
【对戏(娱乐圈)】
唐星默,180线糊花,人怂钱多富二代
追星追了多年,却连参加男神见面会都不敢高声喧哗
生平干的最出格的一件事,是生日时家人问她有什么心愿,她说她想和程澈演戏
讲真,她觉得这心愿这辈子也只能是心愿
毕竟程澈出道十余年只演电影,影坛上封神的存在
绝不可能为钱折腰接下她的戏
万万没想到,程澈接了——
唐星默:???男神你被绑架你就眨眨眼!
2、
唐星默一度怀疑程澈欠了赌债才接她的戏
为了让男神迷途知返,她旁敲侧击——
“你不赌,我不赌,和谐幸福跟我走。”
“?”
“十个赌徒九个输,倾家荡产不如猪。”
“。”
“在赌桌上,没有人是赢家。”
微信刚刚发出,她得到一个消息,电影另外一个投资大佬,是程澈本人
唐星默:???
说好的你为还赌债不得不接戏呢!!!
3、
唐星默知道程澈是影帝,对她的喜欢,不过是敬业入戏快
戏杀青后,她选择安静躺列不打扰
却在某个晚上,突然收到程澈的告白
唐星默:?男神还没出戏?
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一身酒气,捏着她的下巴咬牙切齿道:
“喜欢你,是真的。”
“!!!”
感谢在2021-09-05 17:11:48~2021-09-11 17:5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念知御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5.番外二
番外二
但秦夜天明显不是一般的反派, 他是二般的,一言蔽之,能打能抗能输入。
对于韦四娘亲卫们的围剿, 他丝毫不意外,折扇把元嘉圈在身后,瞧了一眼来人, 眉梢轻轻一抬, 嘲讽全开, “我道是哪来的恶犬在狂吠,原来是手下败将。”
元嘉:“......”
这人不阴阳怪气能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秦夜天又是一个极度毒舌专挑戳心窝的话来说的性子, 元嘉连说上一句劝架的话的机会都没捞到,亲卫们便已经长剑出鞘。
现实世界不是武侠小说,不存在单挑, 作为秦夜天的手下败将, 亲卫首领十分有自知之明, 大手一挥, 果断群殴。
亲卫们来势汹汹装备精良,显然是有备而来, 而作为被他们群殴的对象,秦夜天手里连把长剑都没有,拿的是折扇,身上穿的是广袖长衫,在众多身穿薄甲剑光凛凛的亲卫们中间, 怎么瞧怎么都是被人揍得满地找牙的那一种。
再想想战无不胜代表的不是武力值,而是统帅值,两军交战没有单挑, 有的只是战术,秦夜天在战场上势如破竹,只能说明他这个人会打仗,而不是一骑当千。
想到这,元嘉心里更慌了,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在那么多人的围殴下,秦夜天居然还游刃有余,她虽然不动武,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但谁占上风谁占下风她是能看懂的,折扇在秦夜天手里充分发挥了装饰性的美感,开扇收扇并未因亲卫们的攻击而受影响,反而在刀光剑影中绽放得越发好看。
很显然,秦夜天占了上风。
那么多的亲卫,对他来讲仿若无物,只是开扇的配饰品。
元嘉:“......”
白担心了。
韦四娘的亲卫居然这么菜?
可惜亲卫们丝毫不讲武德,群殴不是对手果断拉开距离,架着□□的亲卫们不知何时挤在门口窗户,与秦夜天对战的人刚刚撤下,密密麻麻的弩/箭便呼啸而来,端的是不搞死秦夜天誓不罢休,就连她这个韦四娘的亲密好友仍在屋里这种事情都可以自动忽略。
生与死的边缘,元嘉瞳孔骤然收缩。
下一刻,一只胳膊揽在她肩头,长腿踹开西边的窗户,抱着她一跃而下。
山间小院修建在山上,西边不能说是悬崖峭壁,但也是山高林密的存在了,从这跳下去,跟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
她能感觉到自己在迅速往下坠,极度恐惧下,她如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秦夜天。
耳畔似乎响起一声轻笑,但现在的她显然顾不了这么多,甚至在心里念起了神佛,祈求他们给自己一个痛快,要么一下子摔死,要么安稳落地,千万别搞什么断胳膊断腿的苟延残喘。
那样的话还不如让她死在亲卫的弩/箭下。
不知道是不是满天神佛听到了她的念叨,她感觉自己下坠的速度似乎变慢了,山里的声音奇怪得很,刺啦刺啦的很是刺耳,她小心翼翼睁开眼睛,却见秦夜天一手抱着她,一手不知从哪弄了把匕首深深刺在山壁上,让他们坠落的速度得以延缓。
但两个人的体重又不是一张轻飘飘的纸,匕首承受不住,刺破山壁不住往下滑,而此时握着匕首的那双手,也因为太过用力以至于虎口浸出了血。
血迹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淌,针一样扎着元嘉的眼。
“你......算了。”
元嘉眼皮跳了跳,一句话脱口而出,“摔死就摔死吧,你这样撑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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