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微微怔松，看着她，仿佛不识她一样。

尹琉璃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时间二人相看无语，月色静撒，琉璃深深掩眸，自己的心绪竟是不知在何时全都乱了，也有这般无助的时候。

可转眼间，浅浅的笑又涌上她眼底，却满是自嘲的味道，方才当真是自己太过失礼，这件事情本就与雪无关，怎能发火在他身上呢？

“对不起……”

琉璃又笑了起来，雪感叹这瞬间的变化和掩饰，是天赋？还是习惯？他不知道，但是他清楚，此番这笑意并未流进她的心里，其实雪不擅长察言观色，因为别人如何，永远都与他无关，可琉璃不是别人！

先是看着她与赫连锦，后来看她与翼宿，在她的心里，似乎所有的心事，都与他们有关，但琉璃从未和雪提起，既然她不愿意说，雪也不会问。

琉璃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一个人走了，穿过乔木林，露出一处精巧别致的庭院，在庭院中，月光淡淡的勾勒出了翼宿的侧影，在月色下似乎流露出几分孤单。

琉璃一见是他，飞快转开过身去，微颤的羽睫落下，散落着如碎片般的水珠，她终是哭了出来。

“手怎么这么凉？”

琉璃微微抬起眸来，眼前雾水迷蒙，却能清楚地看着他的手正握着自己：“小翼！”她紧紧地将他抱着，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今夜的庭院，似乎到处都弥漫着淡淡的薄雾，这月色好似也比往日要暗淡，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当我要觉得，我可以触摸到我要的幸福时，你就果断的收回呢？老天爷啊，这不公平！

翼宿一手紧搂着她，一手轻抚着她的背，却是没有再说什么，琉璃哭了许久，直到再无泪水可流，心中依旧哀伤难言，这远远比之前得知赫连锦和尹梦熙的事，还要心痛。

翼宿默默抱着她，慢慢地等她平复下来。

琉璃看着他，很是认真地说道：“你……会走吗？”

翼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好像前些在海上的日子都是虚幻的梦境，如今上岸了，这一切都要变了吗？

“……你走吧。”

琉璃突然推开了他，果断的，决绝的。

翼宿微微一愣。

琉璃不敢看，她实在没有勇气再与他对视，遂深深地撇开头去：“时候不早了，我要歇着了。”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几乎溢出血来，慢慢地往回走，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没有追过来？他还没有追过来！

很好，这样便很好了！

琉璃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样才是对的，是对的！是对的！

从此，你我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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