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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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空旷冰冷的办公室,所有的墙都是泛着蓝光的玻璃,就连脚底踩着的也是全透明的,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川流不息的车流与汹涌的人潮,像是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穿梭在大街小巷。

如果再仔细看就会发现,玻璃上的蓝光并非真正的光,而是密密麻麻地冰冷符文,足以将靠近它的不法之徒瞬间烧成灰烬。

凌庭柯坐在圆桌另一头,目光与正对面的鹤发老者相对。这老者虽说看上去已年逾古稀,但仍旧有一双鹰似的眼,锋利而矍铄,望向某一处时透着说不出凌厉。

二人就这么静静对坐着,良久过后还是凌庭柯率先开口,打破了死寂,他说:“烛龙鳞,必须握在我自己的手中,是绝对不可能交出来的。”

“但国安局手里不能什么也没有。”老者的声音沉稳有力,说话之间手里握着的权杖轻轻在地上敲了两下,咳嗽了一声后继续说道:“否则,谁也不能真正放下心来开诚布公,你说是吗?”

“放下心来?开诚布公?”凌庭柯眉眼间的笑意充满嘲讽,他抬起头与老者四目相对,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那种东西束缚不住我手下的那帮人,您知道的,更何况人族对比他强的力量本能畏惧,除非我们自毁修为在脖子上拴上铁链变成他们的看门狗,否则他们永远都不会真正地对我们放心。”

“既然如此,那么剩下两件呢?”老者握着权杖的手紧了紧,如枯藤一般的手背青筋突起。

“凤凰眼,据说是在那个传闻中外人不得踏足半步的村落,那里常年与世隔绝,我们恐怕进不去。”凌庭柯的声音冷静沉稳,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在老者逐渐严肃的眼神里慢条斯理地说完后半句:“至于麒麟角,不知道。”

老者手里的权杖咚地一声重重地锤击在地面,整个办公室都随之震颤了一下,震怒之下,他怒目圆瞪看向凌庭柯,质问:“什么叫不知道?”

“不知道的意思就是——”凌庭柯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拍平了西装上的褶皱,缓缓说道:“它和它的守护者从未现世过,没有数据,没有情报来源。”

老者冷哼了一声,随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重新靠坐回柔软的靠垫上,冲他挥了挥手。凌庭柯不再说话,站起来转过身时单手松了松领带,神色清冷。

直到他走到门口,老者才叫住了他,问道:“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在你那儿还好吗?”

“他?”凌庭柯侧眸看了老者一眼,说道:“非常好,令公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随后,他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与站在门口等候的江珣相视一眼,后者走上前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凌庭柯听完,回头看了一眼渐渐关上的门,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专门挑这种时候叫我过来,是不是故意的还真是不好说。”

“应该不会吧?”江珣笑吟吟地说道,迎着长廊拂面而至的冷风吹过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手握成拳护在唇边咳嗽了好几声。

听见了他的咳嗽声,凌庭柯稍稍放慢了脚步,目光在人俊美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而后说道:“不要紧吧?”

江珣又咳嗽了好几声,随后虚虚地一摆手,答道:“没事,呛的。”

“走吧,回去了。”凌庭柯轻轻拍了拍江珣的肩,和他一起走到门口,亲自拉开车门待他先坐进去,随后关上车门绕到了另一边上车。

见人坐进来以后,江珣唇角微扬,打趣道:“让凌处长亲自替我开车门,真是折煞我了。”

“金瓜贡茶、西湖龙井、太平猴魁、黄山毛峰,江副处长选一样送进我的办公室就行。”凌庭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镇定自若地说道。

江珣轻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凌处长开一回门的价格,可够我一年工资了。”

日光倾落,均匀洒满了落地窗边的木质地板,柔软蓬松的被褥一角垂落到地上,细细看去,被角处露出了一个莹润饱满的脚趾。趴在枕头里的费景行睡得正沉,他微微张开嘴呼吸轻微而均匀。

他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在梦里他身处于灯红酒绿、歌舞霓虹的米高梅,被人牵引着在舞池中旋转。那人紧握着他的手,宽大温和的掌心扶着他的腰,而他的手搭在那人的肩头,正低着头在对方的指导下生涩又笨拙地学习着舞步。

总觉得哪里不对,费景行歪着头想。可还是随着那人的动作迈出了步伐,对方牵着他的手顺势转了个圈,随后又将他拉回来,揽住他的腰往下放倒。

四目相对时,他终于觉察出哪里不对了。这张脸即使再漂亮再精致,但也是个男人,还有,自己刚刚跳的分明是交际舞里的女士舞步。

“怎么了?发什么呆。”那人笑着看他,扬起唇角,眉眼含情。

这笑容无比熟悉,这眉眼看着也熟悉,与记忆中那个穿着红旗袍的美人逐渐重叠,最终变成了同一人。费景行眼瞳一缩,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手里的劲儿松了,直直地朝后倒下去。

费景行从梦中惊醒,正欲翻身,去发现自己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人。那人的手搭在他的身上,和衣而卧,感应到他这头的动静后缓缓睁开了眼。

和煦阳光落在盛尧的脸庞上,眉眼如画,五官精致,唇色不点而朱,他扬起嘴角冲费景行笑,声音低哑:“你醒了?”

“......啊?”费景行眼神呆滞,大脑当机,他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发问:“那个,我...呃......我走错房间了?”

盛尧微笑着注视他,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那...那你......”费景行更结巴了,他浑身僵硬,面颊发烫,继续问:“你,你走错房间了?”

“没有啊。”盛尧还是摇头,他一只手虚搭在费景行的腰侧,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额头,笑盈盈地望着他:“我们都一起睡过一夜了。”

“不不不不,不是......”费景行目瞪口呆地看着盛尧,又低头看了看盖在被褥下的身体,还好还好,衣服齐全。他张了张嘴,疑惑地问道:“你是谁啊?”

“小哥,你记性真差。”盛尧整个人都贴了上来,他凑到费景行耳边低语道:“前两天还拽着人家的胳膊说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今天就不认账了?这怎么行啊。”

费景行感觉自己即使有十个脑子也不够雷劈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盛尧,后者凑到耳根呼出气时,他一路从脸烧到了脖子根,耳垂几乎都可以滴出血来。

他是说过这话没错,但这不是说给那位误闯进他房间的姑娘的吗?

等等,姑娘!那姑娘长什么样来着,费景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盛尧,也不知道他这个本就不算太好使的脑子是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吓坏了,他越看越觉得那位姑娘和眼前这个男人说不出的相似。

费景行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

盛尧低着头,看他一会儿低头若有所思,一会儿抬头看看自己,一会儿又揉眼睛,小动作一套一套的,没忍住笑出声来。

“我说,你想好了没有。”盛尧问他。

费景行呆呆地回答:“想什么啊?”

“想想我们到底在哪儿见过啊。”盛尧笑吟吟地回答道。

“我......”费景行望着他,仿佛透过对方深褐色的眼瞳看见了遥远的过去,身穿白袍银甲的少年将军和撑着油纸伞行走在石板路上青衫女子,儒雅温润、一身傲骨的爱国青年和霓虹灯下顾盼生辉的红牌歌女,一幕幕都曾在他的梦境里不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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