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年这样的请求下，恐怕没什么人能够说不。

而且对方毕竟是主演，就算在此之前汪玉言对秋澄诸多怨言，此时也不会真的傻到直接拒绝。

汪玉言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啊。”

“下午我们要拍的内容，是凌霄云从罪人渊归来之后，带着修为和真相，重新回到凌家，”秋澄用带着盖的笔头划过剧本上的台词，语气有些疑惑地问，“这一段台词，我应该以什么样的口吻念出来呢？”

汪玉言看向那段台词，眼皮猛地跳了一跳。

剧本上是妫玉的真面目被揭穿之后，凌霄云对妫玉说的一段话：“你污蔑我毁你清白，陷害我弑父不伦。可这一切都是你蛇蝎心肠，自导自演。你以为将我驱逐出凌家，剥夺我全身修为，就能把我彻底踩进泥里，把我碾成垃圾。可你绝没想到会有今天吧，我居然回来了，还带着让你恐惧的真相，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你现在怕得发抖了，是不是？那这些年里，对于被你害过的人，你有没有过一丝的懊悔？对于你做过的事，你有没有过半点的良心不安？啊？！”

最后一个“啊？！”字被秋澄含着愤怒和恨意，低声地喊出来的时候，汪玉言浑身剧烈一抖，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儿站不稳了，好像刚才被质问所犯的罪孽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秋澄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反应，他念完这一段，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有些忐忑，看向汪玉言：“老师，我刚刚这么念可以吗？会不会显得太激动了，没有层次感？”

汪玉言脸色发白，嘴唇轻轻地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秋澄好像这时候才注意到她脸色不好，脸上浮出担忧的神色，问：“老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脚下微微上前，想要去扶住对方，但汪玉言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几乎是迅速朵了开去。

年轻的男孩愣了愣，脸上露出一种惊愕又无措的神情：“老师，您怎么了？”

男孩看起来真的是无辜极了，被前辈排斥，也让他感觉很受伤，那双明亮的，眼尾微微上翘的大眼睛，此时都下垂了下来，有一种小狗似的可怜。

汪玉言也知道自己是神经过敏了，但那一瞬间身体的反应，她真的没办法控制。

她白着脸，说：“……你说的台词有点太大声，太凶了，我有点被吓到。”

秋澄一脸单纯地接受了这个原因：“是这样吗？”

汪玉言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问：“还有最后那个啊字，是你临时加的吗？”

秋澄笑着说：“是呀。感觉最后加个语气词，整个人的情绪会更激烈一点，释放得更开一点。啊，老师，你是不是觉得加得不太好？”

汪玉言摇了摇头，但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怎么也很勉强，然后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不过还是不要随便加减台词比较好吧。”

“哦，是吗，我倒是觉得还不错呢。”秋澄摸了摸鼻子，然后开朗一笑，“待会儿问问导演好了。”

汪玉言张了张嘴，却当然没法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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