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噩耗

“当时的那张海报……我一直留着。”

邱见夜低头将那张放了黑白照片的相框抠开，从相册的背面，拿出了一张有些泛黄的宣传单。

宣传单原本是彩色的，此时已经褪色成棕黄。边角有些破旧。上半部是一张照片，一家摆在演奏厅里的钢琴模糊的伫立在光斑之后。

邱见夜笑着说：“后来我们就到了D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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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见夜起身回了一趟里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摞 报纸。

那些报纸同样也已经泛黄，但看得出被很仔细的保管。

“当时阿晨的事情，后来在我们到柏林以后，还曾经被报道过。我留了一些当时的照片和报道。你能看懂德文吗？”他问。

路辰璨连忙点头。

“那就好。”邱见夜的声音里染了些笑意。

他将那些收藏的报纸一一展示出来，给两人看。路辰璨在其中一张报纸上，看到了邱晨获奖的照片。

“被上帝暂停的时间。”

他将标题阅读出来给霍桥。

霍桥点点头，低声念了一句经文，神色里带了些许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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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钢琴一定弹得很好……”路辰璨也有些惋惜地说。

“是很好，是真的好……”许久未曾说话的陆晓暾突然笑着插嘴。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邱见夜倒是突然想起来。他一拍脑门道：“我记得了，有录像带的。”

他说着赶忙又回到房间里，翻找了一通，拿着一卷沾了灰的录像带出来，吩咐陆晓暾说，“录像机，你连线，有劳。”

陆晓暾得了命令，赶紧起身笑道：“好好、邱老师。”

说完他熟门熟路的在电视机下面摸了一通，搬出一个落满了灰尘的老旧录像机，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开始插线。

录像机年代太古老了，路辰璨和霍桥都没见过，此时忍不住好奇的看。机器和现在的投影设备倒是差不多大，只不过是放录像带，像大号的磁带。

陆晓暾叼着烟对了一会插孔和线，连上了客厅的电视。电视里闪出跳动的信号输入字样，邱见夜小心翼翼的把录像带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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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带里，一开始是刚刚进门。举着设备的人扫了一圈，然后绕过花架，对着钢琴。

画面里有人叫了一声“阿晨。”

镜头晃了晃，阳台上一个懒洋洋的青年走入镜头。

镜头里的邱晨比起黑白照片上的人看起来要年轻一些，眉眼之间是一种毫无杂质的清透。他站在镜头前歪了歪头，似乎在看举着录像机的人。他眼睛里露出疑问的神色，有些茫然。邱见夜说，“是Stein和小六来看你了。”

邱晨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多表示。他只是呆滞了两秒，然后转身坐到钢琴前面。

在他坐到钢琴前的瞬间，原本懒洋洋、迷惑甚至有些漠然的青年，突然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

他用脚轻轻踩了踩踏板，然后双手半握抬高，接着放下。

一曲十分悠扬的曲调在他手指尖流泻。他面前根本没有谱子，可是弹琴的动作却无比熟练，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刻在了脑海中一样，就那样本能流露。

镜头拉近了一些，照着他手，又停在他脸上。

录像带的画质很不好，邱见夜坐在沙发前，安静的看。

路辰璨和霍桥好像也有点陷了进去，直到镜头晃动，接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说：“带子要走完了……”

这道熟悉的声音一下把路辰璨拉了回来，他愣了一下，突然啊了一声，惊讶道：“是……是表叔，是陆导你啊！”

录像带播完，回到了古老的雪花屏幕。陆晓暾笑笑，点头说：“是啊，举着摄像机的Stein就是我。”

路辰璨看了眼霍桥，又把目光转向邱见夜。

“我刚才一直听你叫邱先生老师……所以，所以……”他努力的回想，突然讶然道：“是表叔你年轻的时候在德国留学？”

陆晓暾呵呵笑了两声，点头说是。

“这里面的关系有些错综复杂……不过……也算是很有渊源吧……”

他想了想，讲道：“我当时来柏林学电影。正巧遇见了……遇见了一个姑娘，他差点就成了你表婶呢，呵呵。”

陆晓暾笑呵呵道：“邱老师叫他小六，她叫赵柳……也是来这边留学的华人。”

“她是……”陆晓暾想了想，“她是赵映的女儿。来柏林以后，家人拜托邱老师照顾一下。赵老师是老钢琴家，她女儿也跟着学了一些钢琴，之后来了这里，便时常来邱家，听邱晨弹琴。”

“我当时……也偶尔过来，和邱老师请教文学。”

陆晓暾简单把几人复杂的关系梳理出来。

让路辰璨有些吃惊，又感觉到一种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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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后来……”

他想问陆晓暾那后来，他和那个姑娘为什么没能在一起？

陆晓暾如今年过五十，却始终未曾婚娶。所以他与那个女孩显然是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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