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只觉呼吸越来越弱，有一道充斥着白光的隧道好像将他往外吸，余北的腿越来越没力，他明明豁出所有力气往外跑，可那光像是磁铁一般得强大。

隧道的另一边是徐之之，还有小奕安，他好像还看到了朵朵，他们都在拼命对着自己招手。

带着嘶哑的哭泣声传来，最后一声，余北听到徐之之的大吼，他心酸，笨蛋之之怎么又哭了啊，余北想抬起手，哄哄他的之之，可眼睛越来越模糊，他忽然看不清一切，被一股巨大的旋涡吸了进去。

“叮”的一声，心电监护仪变成了一条横线，徐之之猛地扑在余北怀里，巨大的悲伤让他连眼泪都掉不下来，只发了疯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医生推开死死抓着床沿的徐之之，开始给余北做心脏起搏，徐之之盯着一旁的心电监护仪，没有变化…而余北瘦弱的胸口被反复折磨着，像一只案板上的鱼。

徐之之的大脑开始窒息，脑海里全然钻进余北前段时间有意无意间的嘱咐，“之之啊，我把余氏的股份都转给你了，我要提前退休，以后就靠你养我了啊。”

“之之啊，我给你写了好多信，一年一封，我藏在了家里的各个角落，你要慢慢找呀，好玩吧。”

“之之，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能早点遇到你。”

或许余北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可总是装出一副很健康无所谓的模样，他们心照不宣地度过了这大半年，谁也不拆穿谁。

可真当事实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徐之之只觉身体里失去了一大半力气，喉咙里已经喊不出话，耳朵好像什么都不听到。

只看到医生机械的动作，扯得余北的胸口泛起一片虚弱的猩红，他的余北没一天好好吃过一顿饭，瘦得不成样。

“教授乖，你吃一口，我学一声狗叫好不好？”徐之之忽然想起每一日的哄饭，总是想着办法让余北能多吃点。

余北架不住徐之之的撒娇，吃了一两口，咽下却很难，痛苦地吞下去，只能让他更难受地吐出来。

这过程很是艰难，每次呛得眼泪出来，余北也只是抹开，调皮地舔舔唇，“之之你白学狗叫了，嘿嘿嘿。”

徐之之知道，他的教授是很勇敢的，而他是教授养大的孩子，自然不能逊色。

做了将近三十分钟心脏复苏的医生取下手套，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冷冷地宣布，“病人名字，余北，宣布死亡时间为…”

没有嘶吼，没有大哭，反而是巨大的平静席卷了全身，徐之之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他已经在短暂的悲伤中想好了结局。

如若眼前这一切是真的，那他会选好一块连着的墓地，他会安顿好小奕安，去陪他的余北，他们约定好，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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