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对不起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残枝败叶，衰草寒烟，是否能解此意？

……

如同宿醉后清醒的早晨，抱着被子，撑着发懵的脑袋，努力回想昨夜的种种，最后露出惊异的神色。何况舟衔没有沾酒，昨夜记忆不用回忆也清晰。

掀开被子就往外冲。

一把拉开小屋的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岚岚……”

他惶恐地看着江景岚，不知所措。

他想否认，否认昨天做了这一切的人不是自己。他只是……不，就是，他就是被别人操控了神志！

“请问有人在吗？”

大概是被怪异的味道引来，小丫鬟站的远，看着黑糊糊的小屋子，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听到这声，舟衔才回神。冷着脸从里面出来，关上门，警告似的对小丫鬟道：“不准让任何人靠近这里。听明白了？”

“是，是！”

他快步走，进屋拿出绷带、酒精、纱布、干净的衣裳……总之有什么带上什么。

重新到小屋，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江景岚身上的肮脏衣袍，还未消下去的红痕以及发炎的伤口，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眼前。

舟衔安安心，还是抖着手，温柔地绕开伤口擦拭凝固的血迹。

胸前是鞭记和吻痕，背上是抓痕，都彰显疯狂。他必须要直视自己的所作为。

将人扶起来时，大抵身体有了记忆，又小幅度的挣扎。舟衔贴贴他的额头，灼热透过皮肤侵入肺腑，心疼且温柔：“岚岚乖，没事的……没事的……”

他在安抚靠在怀中的人，何尝不是让自己心安。

替他套上新衣，微拢衣服，抱他回房。

命人立刻找大夫来，给江景岚检查了一遍，开了一堆的内服外敷的药。

那大夫是舟衔替自己的暗卫特地培养的医师。诊病时，皱着眉头就没松开，瞪了眼舟衔，道：“接下来几日，还麻烦琅玕君悉心照料。若是烧退不下来，那可就麻烦了。”

“好。”

“我说你也是，看上去挺喜欢人家，怎么就往死里折腾？”他还是忍不住叨叨。

“我……”

“他的腿算是废了。只是不知道长期疗养能否重新站起来，几率不大，你自己做的孽，自己解决。”

“什么？”

大夫无奈：“你下手的时候心里没点谱吗？他身子骨本就弱，先前八成是也被人强迫使用那处，还没彻底痊愈，又给你这一折腾……啧啧。”

“你确定吗？”

“琅玕君，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的人，这都不知道？哦，是了，这样的事说出来闹心。”

舟衔复杂瞥了眼睡得迷糊的江景岚。

“现在你知道了，好好待人家。还有，短期内不准行房事，如果你真喜欢他。”

说着就往外走。然后回头，看他傻不愣登地站在那，头次不耐烦：“出来啊，你待在里面干嘛？我跟你说点注意事项，还有怎么让他精神稳定些之类的。”

舟衔想到刚才碰江景岚，他的抗拒。

门被关上，遮住了洒进来的大片阳光。

睡梦中的江景岚极为不安。

他仿佛被缠在带刺带毒的蛛网中，越挣扎陷的越深。上半身疼痛依然，火烧的感觉从指尖烧向额头。仅限于上半身。注入身体的毒素，麻痹了腿，驱散那儿的痛意，留下酥麻的感觉慢慢消失。仅限于腿。

还有那处酸涩，连带这冬天的记忆。当时似乎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觉得一抽一抽的疼。像是把两种痛融合后，还给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知那些丝丝绕绕终于不见，身体沉重难受，不等他动弹，就直挺挺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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