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最后
电视台播报：“本地气象台提示您今晚六点至明天上午持续橙色暴雨警告，请广大市民务必做好预警。”
暴雨，台风，在这样的天气里灰色面包车避开车流在大雨中上下，它颠簸上了小路，像只小小不起眼的蚂蚁没有人会注意到。
这车大概是很久没有用有股子闷闷的霉味，闻着让人不舒服。时燕在后头一直没出声，他闭着眼，好像有些冷静的过分。
开车那黑衣男人从后视镜瞥见他这模样扭头跟罗文斌眼神交接道：“老板，你说他会不会使诈？”
“使诈？”罗文斌瞟他两眼拍了拍方向盘哄笑，“那也是委屈时老板身娇肉贵的跟我们挤一辆车，人家是看不上咱们！人家啊，金贵的很呐。”
“也是，”副驾上另一个男人闻言笑得目光放肆而下流：“这小白脸指不定晚上这腿一张叫得……”
他说得正兴起往旁边扫了眼却看见时燕豁然睁开眼，那视线落在他身上，好端端的他打了个哆嗦。
什么鬼？
不过是个死有钱人！
男人骂骂咧咧转过身不敢再吱声。
车来了大半个小时，车在城北破港口巷子里停。两人跳下了车，车上还留个人当眼，时燕冷眼瞥过去什么也没看清，玻璃窗外水渍模糊的不清，那几道灰色人幽魂似的隐隐约约消失不过多久拉开车门扛麻袋似的往车后头一丢，竟是个女人。
她半跪着抬头，嘴上胡乱贴着胶布，看着自己那模样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这回时燕终于有所反应，他看了看那人眼珠子微抬出声：“黎家的？你们抓她做什么？”
“瞧瞧，难怪人家说黎大小姐还真是个美人儿胚子，”罗七蹲下身扯过黎晴的裙摆擦了擦鞋上泥腥子，抬头笑道：“我可听说小季总为了她几次出尽风头，谁说不是？难怪那天黎大小姐这么又底气，得！这么个宝贝可不得好好招待？”
时燕听完话嗤笑一声抬首轻飘飘的说：“风言风语你也信？白活了这些年。季氏不过是碍着从前的颜面给她挂个名堂跑腿罢了，你如今把人回去还能通个信报个风谈好价钱，不然多一个累赘。黎家说到底怎么样，那条这规矩你们倒是忘得干干净净。当心死了也没人收尸。”
罗文斌弓着背那对灰眼珠迟疑半晌跟旁边那人对视几眼，喉咙里发出古怪难听的动静，两个人下了车不知说什么，最后罗文斌上来笑呵呵道：“既然时老板发话了，成！我也得给你个面子不是？”说完话他使了个眼神黑子男人立刻把黎晴一拖带下去。
“时燕！”黎晴惊恐挣扎几下消失在眼前，时燕居高临下看着面无神色偏过头，“倒是礼多不见怪，时老板，我再送你一个成不？”说罢罗文斌从口袋里摸了块玻璃碎片盯着他靠近……
时燕被蒙住眼带到地方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
他身处的地方很空，里头又潮又冷由暗，湿气顺着排风口钻进来阴冷无比，老旧的灯线滋滋作响一跳一跳，也不知是何处。
那伙人先是坐下吃饱喝足接着嘀嘀咕咕一通视线定格在他身上说不出古怪。
时燕这会儿反而倒像是来做客的模样，他静静看着地上火腿面包碎屑引来的无数蚂蚁跟着在他脚边打转，轻悠悠问：“都想好了？”
罗文斌抹了把嘴上前眯着眼睛不做声，忽然两根薄茧的指头挑起他的下巴，扫了眼他脸上凝固的血痕叹息道：“时老板你也别怪我，虽然咱俩好商好量的，可你养的那小子抢了我不少买卖，怎么说也值这个数。”
他摊开巴掌比划几下，时燕看着他不做声，眸色幽暗不可琢磨。
“这样，我敬你辈分高给你一个面子，今儿晚上你陪我缓和暖和，这事情就算过去了。你看怎么样？”罗文斌凑近他，粗糙的掌心刮过他面时呼吸不由重了重。
“好啊。”时燕仰起头，那双眯起的凤眸微微含着笑，罗文斌刚一喜又见他勾起唇轻吐：“你让我拿跟棍子捅一晚上，我这事情也算过去了。”
罗文斌听完话刷得脸色难看极了，掐紧他的下巴质问：“你tm说什么？”
“我说.....”时燕抬首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优雅的跟条毒蛇似吐出字眼：“让我陪你？凭你也配？”
罗眼珠瞪大眉头重重一跳，抬脚踢翻椅子：“给你脸不要！时燕你他妈就是个xx！”
时燕恍若未闻继续闭上眼，似乎只当他是个嗡嗡嗡的苍蝇。
“时老板这张嘴厉害！就是我看这张嘴你不吃不喝能硬几天？”罗文斌骂累了阴着那张脸站起身，他啐了口唾沫星子，扭头对那两人道：“让他好好想想，我们走。”
说罢，铁门“哐当”锁上。
时燕听着声慢慢睁开眼，身边黑漆漆一片。他努力在黑暗中适应了会儿，眼睛有些疼。滴滴答答脏水顺着这间厂房铁棚慢慢汇聚逐渐成了条小溪，四周很安静的好像一切都平息下来，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垂下眸眼睫轻颤。
“喂，吃吗？”
第二天罗文斌拿了跟干面包在他眼前晃：“饿吗？你点个头就给你吃。”
时燕睁开眼一抬眸慢慢张口，“滚。”
“艹！”罗文斌把那面包丢在地上踩了两脚摔门而去。
时燕瞥了眼再也不看。
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呼吸间带着血腥，他索性闭上目。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产生了幻觉，眼前明明都是季疏…
他想他了。
第三天似乎发生了什么，罗文斌打完电话阴沉沉的一张脸，进来拿玻璃片戳他边骂：“xx！”
时燕听着有些不耐，睁开眼张了张嘴扫他一眼：“罗老板，我说...你倒是有完没完？来来去去就这两个字？”
罗文斌撕破那张脸，瞬时拿脚踹他，他本能转了个身，那一脚踢到背上留下个鞋印子。
时燕侧着身不咸不淡说：“脏。”
“好你xx清高！我看你清高！”罗文斌掏出裤兜里一枚小玻璃瓶撕开桌上那针头倒进去，掐住他的脖子，顺着那根管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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