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膏肓
所有这一切颠倒只发生在转瞬之间。
时燕被掐着脖子豁然撞上身后那块硬邦邦的玻璃,他闷哼一声,不再有任何动作。
季疏握着那脆弱的脖颈,他瞳孔压紧,十指慢慢收拢。
这是个及其危险的姿势。
他的一位老师曾经在某洲担任海军雇佣兵,那个壮硕男人所教给他第一课,就是任何时候决不能把自己最脆弱最致命的一部分暴露给任何人—换言之任谁受到如此待遇皆会不遗余力反抗。
掌心底下脉搏剧烈跳动,可是纵然是这样时燕盯着他神色却很放松。
真是奇怪。
季疏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你这样做,是看我欺负她,心疼了?”时燕视线越过他,吐出冰冷的呼吸勾了勾眉眼,伸手紧紧勾住他的腰,“是不是?”
季疏还是第一回见他这样笑,那张粘着猩红血迹的面孔越发苍白,像是天亮前的薄雾将将化开,眼角湿漉漉的。
“你猜对了,再有下一回……我把她剁碎了做花泥。”时燕微微一笑把话顿住倏然仰起身一手扯住他的颈强行吻过,又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松手,视线转向黎晴,十足恶劣嘲弄:“黎小姐看得这么认真,很好看?”
黎晴眨眨眼捂着心口往地上一横,大概是又昏过去了。
“演技不错。”时燕认真点点头,很是赞同。
“够了。”季疏忍无可忍眉梢一跳推开他,打横抱起她黎晴淡的丢下话,“你出去。”
时燕不做声走开捡起地上什么才一步一步走出去。
他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等了一会儿,才慢慢走下楼。
直到那扇门“咔嚓”合上,门外那道孤零零的背影僵硬溶进夜色,慢慢的,也很快,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天快亮,青蒙蒙白葛散开,一只瘦削的鸟立在枯枝紧紧盯着他,他取下金色围栏下一支半开玫瑰认真看了看。
人们向来只爱娇嫩的玫瑰花瓣,不会爱冷硬不可爱的荆棘。
他把玫瑰丢在脚跟转身离开。
时燕在大道上打到车,司机拉下半扇窗探出脑袋,“先生,您去哪儿?”
他揉开僵硬的指关节,慢慢吐出半口气:“医院。”
市区中心医院,十七楼vip病房。
“他母亲的!”吴安把保温桶重重一放骂道,明明有沙发,他一米八几的人非要搬着张小凳子坐在床前略显得滑稽可笑,还喋喋不休放狠话:“九哥,我非把那小子头摁裤裆里给你磕头认错!”
时燕眨眨眼一声不吭盯着他,抬高插着输液针的手,沉默三秒钟抿直唇线扭头自己搬过枕头垫在胳膊底下。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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