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意思是？”朱言轻问。

“宋珩不是要找当年的救命恩人吗？”兰妃道，“将洛亭推到他面前去，本宫给他个人情。”

“是。”朱言答道，“奴婢立刻着人去办。”

“药还下着吗？”兰妃又问。

“娘娘放心。”朱言十分有把握的一笑，道，“先生给的药及其好用，奴婢从苏公公那里打探到消息，近来皇上十分嗜睡疲惫，差点误了早朝，虽面上不大看出，想必内里早已损坏。”

“那就好。”兰妃放心道，“本宫不希望他再挡路。”

朱言道：“说起来，太子倒是送了不少名贵的药材进来，说是给皇上补身子。”

“他倒是消息灵，这便送药来了。”兰妃以手撑额，珠翠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响声。

“到底是父子。”

“娘娘……”

“罢了。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是。”朱言悄声离开，偌大的宫殿中，徒留兰妃对着常燃的宫灯，暗自思索。

“舍不得？”一声低沉的问话从屏风后响起，兰妃即便已经知道那人在那里，也是有些受惊，坐直了些看向屏风后的人影。

“他都舍得，我又谈何不舍？”兰妃轻声道。

宋郗虽还未夺走她掌管六宫之权，但已经明示将她幽禁于朝露殿，暗中又示意宋珩打压自己的儿子，既已撕破脸皮，她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那就好。”沙哑的声音低沉却十分有力，“我等着你功成身退的那天，只是你千万不要让我再一次失望。”

十二月朔日，帝都的第一场初雪落下。

傍晚时分，肖仲跟在宋珩身后，出了宫门，一路走到永安别巷，却未能进入肖太傅府中，一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多有不便，二则是宋珩在门口遇到了林怀顷。

“君上。”林怀顷已经在门口等了一阵子，应该是刚听到仆役回绝拜访的消息，衣袍上落了些薄雪，转身施礼是几片雪花落在地上，瞬时匿了踪迹。

“想是外公乏累，林大人不如与本君一道回去吧。”

宋珩示意肖仲将礼品递给仆役，与林怀顷在雪中前行。

“林大人果然清廉，竟连一个随从都未跟来。”宋珩笑道。

“让君上笑话了。”林怀顷将身上斗篷的薄雪轻轻拍下，答道：“帝都的雪景绝佳，我本想赏景，人多了反而没趣味。”

“是吗？”宋珩点头道，“本君倒是打扰你了。”

“君上相伴，自然别有趣味。”林怀顷温和的笑了笑，陪着宋珩在落雪的巷子里漫步。

两人虽很多地方颇为不和，但好歹也与肖太傅关系匪浅，彼此有意顺着对方谈话，一位气质非凡，一位温润如玉，倒也算是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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