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大人今日要杀了朕的堂弟，明日是不是就要杀了朕然后取而代之了？”

辛阙话音刚落，顾念先便从龙椅后面的一道暗门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站在龙椅面前。

只听见一阵拉弓的声音，殿中的执金卫纷纷把手中的弓箭对准了殿中的……辛阙。

“臣顾昭鹤，参见皇上。”

顾昭鹤抬头看了顾念先一眼，拉着姜绥绥冲高位上的皇帝行了个君臣礼。

“平身吧。”

辛阙似乎还没从眼前之景回过神来，他看着站在龙椅面前的年轻帝王，看着他那与往日纨绔子弟全然不同的神情，竟突然有些慌了起来。

这些执金卫分明是他暗中插入的眼线，为什么……为什么此刻会突然掉转枪头，把剑对准了自己？还有皇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多亏了辛大人，朕才能得知当年之事的真相。”

顾念先的容貌和顾昭鹤有三分相似，却更多了几分坚毅和老成。他看着殿中有些慌乱的辛阙，眼底沉着一片寒冰：“辛大人以一己之势便剔除了对你多有微词、威胁着你把持朝政的朕的皇叔，又清剿了向来不服你管教的江湖势力，可真是好手段啊。若再迟一些，只怕这江山就要改姓辛了！”

顾念先怒斥一声，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个笔洗，重重朝辛阙跟前砸去。那笔洗被砸成数片，碎片从辛阙脸上划过，留下一条条血痕。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辛阙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会败在两个黄口小儿身上。他当年能借着先帝的手铲除了对自己不利的两拨势力，还换来了滔天的权势，为什么如今会栽在这个在自己手里长大的小皇帝身上？

“为什么？”顾念先轻笑了一声，一步一步从龙椅走了下来，“因为朕不是先帝，昭鹤也不是皇叔。”

“假的！都是假的！没有人坐上了那个位置还能秉持本心。”辛阙依旧不肯面对他已然输了的事实，他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指，指着那高高的龙椅，“但凡手中有了权力，就会想要更多、更大的权势，没有人能逃得过的！”

“先帝逃不过，我逃不过，你——”他指了指顾念先，又挪到了顾昭鹤身上，“还有你！你们都逃不过的！即便你现在知道当年之事是我一手造成的，可你们又能做什么呢？主动把当年的事儿翻出来，昭告天下先帝是个疑心深重、诛杀良臣、残害兄弟的暴君？

“你不敢！你是先帝的儿子，子翻父案，在后世的史书上你将永远被烙下不孝的罪名！你不敢！”

顾念先不置可否：“朕有什么不敢的？辛阙，你可知道我与顾昭鹤是一同长大的？他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你以为我又能好到哪儿去？”

辛阙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顾念先竟不顾皇家百年名声也要翻案。他见离间之计不可行，竟趁众人不备，一个跨步走到姜绥绥跟前，想抓她做人质。

可姜绥绥从踏进皇宫那一刻起就不敢掉以轻心，在得知当年之事的缘由后更是恨不得将辛阙撕碎。如今他猛地朝自己逼近，姜绥绥下意识握住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竟直接刺穿了辛阙朝他伸来的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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