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

“你是说, ，苏衍得罪了东辰太子，还导致自己被泼了茶水？”

沈鸿远听着下面人的禀报, 仍是有些不可置信。

“是, 奴才亲眼所见东辰太子怒气冲冲的从天下居厢房里面出来, 而国师一身狼狈。”像是怕沈鸿远不信似的，他又加了一句, “当时在座的很多人都看见了。”

听到这话, 沈鸿远陷入了深思, 良久之后, 他对着下面人说：“你先下去吧。”

等到整个御书房只有沈鸿远一人, 他才叫来暗卫首领：

“那件事可以开始了，记得动作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一向听命行事的林舒此时却有些犹豫不决, 他抬起常年低着的头，看向他的主子, “这样做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怎么，你这是质疑朕的行为, 还是说……”沈鸿远看向下面的那人，眼中尽是狠厉, “你也站在他那边？”

对上沈鸿远狠厉的眼神，林舒连忙垂下头,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担心这会让整个国家动荡, 百姓不安。”

听到这话，沈鸿远眸中闪过几丝犹豫，但随后又被坚定所取代。

“朕知道。”

“那……”

沈鸿远打断了林舒的开口, 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岔开话题：

“你还记得么？你之前说过的，是做我的暗卫，而不是整个夏启的暗卫。”

“属下记得。”

听到沈鸿远的话，林舒想起了那段被时间掩埋的痛苦过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犹豫了一会，问道：“属下能知道原因么？”

沈鸿远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注视着窗外那抹斜阳，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身询问起了林舒：

“你知道现在民间是怎么传闻的么？”

不待林舒回话，沈鸿远自顾自的说道：

“他们都说整个夏启有国师足矣。十个百姓中就有九个谈论着国师，那朕呢，朕才是这天下之主。”

看着沈鸿远隐隐露出的癫狂之状，林舒想出声劝慰对方，可是据他所知晓的，沈鸿远说的这些俱是事实，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沈鸿远逐渐冷静下来，微眯双眸，看向窗外，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若苏衍这人仍如往届国师一般平庸，朕也不至于这样。”

他语气顿了一下，才继续解释道：“并且若是这人能听朕的话，朕或许可以饶他一命，只是这人，并不受朕的控制。先是独自跑到边疆救那人的孩子，现如今还得罪了东辰国。”

他走到林舒面前，注视对方的眼睛，“林舒，我只有你可以相信了。”

看着沈鸿远信任的眼神，林舒想起了他们的曾经，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是在十岁那年遇见沈鸿远的，他因为被父母卖到了皇宫，受不了暗卫训练的辛苦，所以独自跑到皇宫的某个角落伤心，却无意中跑到了冷宫中，见到了沈鸿远。

沈鸿远不是宠妃生的孩子，他的生母只是一介奴婢，所以他自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冷宫中。

在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是沈鸿远一直处处支持他，所以他才有了现在的成就，他也因此答应愿意做他一人的暗卫，听他吩咐。

见到林舒的眼神松动，沈鸿远便知道对方已经答应了，出声说道：

“好好去做吧，别让我失望。”

看着林舒离开的背影，沈鸿远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下。这么多年来，他是信任林舒的能力的，也相信这事只有林舒才能做好。

……

苏衍刚从天下居回到府中，迎面便看见管家顶着一张笑出褶子的脸拿着信朝着自己走来。

“公子，边疆那边来的信。”

苏衍瞥了一眼信封，想到那日在营帐中发现的东西，之前的喜悦早已不复存在，留在心里的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烦闷，他淡淡的说道：“恩，我知道了，你放到书房吧。”

管家疑惑的看着苏衍，明明在去边疆之前接到信公子都是很高兴的样子，怎么这次回来后反倒像是不愿意收到信了呢？

“难道两人发生矛盾了？”

“不应该啊，我伺候公子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公子发过脾气，那这是怎么回事？三皇子惹公子不高兴了？”

还没走远，听到管家自言自语的苏衍：“……”

“难道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苏衍想了想，还是转过身，接下了管家手中的信，“行了，没什么事，您老也别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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