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消失

赵光义过来了，谢游羡拦在叶无妄的身前，他知道玉堂阴已经死在叶无妄的怀里，刚才白鸾迸发暗器时他抢过去晚了一步，只勉力将飞来的暗器打掉，等一切尘埃落地去看时玉堂阴已经死了，他只来得及听到那句‘我担心你一个人，担心你的病，担心你往后怎么办？’之后那个人再也没有出声了。

谢游羡心中悲恸，他与玉堂阴的误解从数年前便很深，可是他到底是自己的同门，是大师兄，如今亲眼看着他离去。现在赵光义来了，谢游羡绝不可能让赵光义带走叶无妄。

此时天机会众人挡在二人面前筑起一道墙拦住赵光义的视线，却不知叶无妄心如死灰:“无所谓了，你想叫我什么我就是什么。你想我是谁，我就是谁。”

苏弧跟随叶无妄多年，第一次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悲恸道:“会主……”

叶无妄看不见，他手指描摹着玉堂阴的脸……多少年了，到了今日这个人才在自己的心上有了清晰的痕迹，知道他的每一寸眉目，脸上的线条。

叶无妄抱紧玉堂阴，低低笑道:“赵光义，我就在这里，你想怎么对付我?”

他的意思听起来极为狂妄，可是语气却是意志消沉，半点没有当年的狂傲。

赵光义必然是不想留下叶无妄，他的存在对自己就是威胁，何况《天下录》已经拿到手了，叶无妄更不该留。但他不会当着这么多江湖人的面杀叶无妄，引起公愤。

“朕封你为侯为王。”

他能将叶无妄请回京城，再除掉。

叶无妄头埋在玉堂阴的脖子里，依旧是用着很低的笑声道:“玉堂阴说过花间数杯酒，月下一张琴，找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过一辈子，不过问这天下，不要什么皇权。叶昙也曾经说过他想存够棺材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其实他们都不稀罕你想要的，我也不稀罕。”

赵光义道:“那你建立天机会，收拢各朝旧臣，岂非就是与朕作对。”

“那是那些人无路可去，我若不收拢他们，他们或落草为寇，或四处躲避，或为其他人所利用起兵造反，你这天下还能安宁?”

他的身份无疑能牵制住这些人，甚至给他们一个地方躲避赵光义的追杀。

叶无妄从来不喜欢说这些，他心里想什么不愿意与人讲明，一些事也不会与叶昙讲。当初阮今白得知时问他是不是想要夺回这天下?他说‘是’，可是心底却是不稀罕的，他若真想要，也不会逃避三年才迫不得已回来对付白鸾。

别人如何想他叶无妄无所谓，他也不会在意别人的心思和眼光。

可是如今他自己却是累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叶无妄握紧玉堂阴的手:“皇上，我说什么都没用，但叶无妄与柴熙让不会存在，你不必担心我会夺你的江山。”

他第一次称赵光义为‘皇上’，便是默认了他是当今的圣上。叶无妄闭上眼，他自己都放弃自己，还有谁能救他?

谢游羡听到身后‘嘭’的一声，忙过去扶着人，便见叶无妄晕倒。

苏弧担忧道:“会主是怎么了？”

“不用担心，他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谢游羡安抚天机会的人，心中却隐约的不安，这种不安随着时间过去逐渐放大。

赵光义不知叶无妄故弄什么玄虚，也是静观其变。

瑶人忙为叶无妄号脉，他的脉象极其紊乱:“无妄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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