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惨白着脸，缓缓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在薛诚心里，他连一副画也比不上？

薛诚缓缓将手贴在画上，闭上眼睛：

沈祁，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将你藏好，让你以这般羞耻的模样出现在别人眼前。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在薛诚想着沈祁时，沈祁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沈祁不喜欢氧气和消毒水的味道，虽然这个习惯不知道是什么开始的，但每次来医院，他都下意识抗拒这种味道。

他伸手想扯下氧气罩，却感觉四指无力，连罩在嘴上那个小小的罩子也取不下来。

愣了一秒后，他抬手用力握了握拳，却发现依旧是无力。

看着手上包着纱布，他也没多想，换了只手拿下了嘴上的氧气罩。

侧过身想坐起来时，他才看到了坐在地上，靠在床边睡着的雷衍生。

没有吵醒雷衍生，他光着脚慢慢走出了病房。

...

门外开始嘈杂时，雷衍生才慢慢醒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朝身旁摸去，直到摸到了一片冰凉，他才想起自己坐在地上睡了一觉。

歪过头想看看床上的人醒了没，却只看到被掀开的被子。

起身后他便朝洗手间走去，直到走进洗手间，看到空无一人时，他才猛然惊醒。

“沈祁？”

对于沈祁每次来医院都会逃跑的情况，雷衍生早就做好的准备，只是昨夜他是真的累了，睡死了过去，根本不知道沈祁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医院。

若大的病房中，空无一人，地上躺了本蓝色的病历，淡黄色的窗帘被风扬了起来，荡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沈祁光着脚，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面无表情走在大街上。

就算被人指指点点，他也依旧朝前慢慢走着。

“妈妈，那个大哥哥为什么不穿鞋呀？”小女孩看着沈祁伤痕累累的脚，嘟起了嘴，似要哭了。

听到小女孩的话，沈祁停了下来：“哥哥出门时忘了穿，别哭...”

说完话，沈祁愣住了，他的嗓子嘶哑得不像话。

伸手摸了下喉咙，他苦笑一下，没有再开口。

被小女孩叫妈妈的女人，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转头怜悯的看了沈祁一眼。

沈祁像是不知疲惫般，步履不争不缓，一直朝前走。

宽大的病服罩住了他清瘦的身体，微风拨动着他额前的发，吹眯了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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