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俊定定地看着曲南星，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最后他忍不住问道：“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从头到尾都能对曲恩阳始终如一，他明明知道曲杰欺负你，处处和你作对，却一直没有替你主持公道，就算是你生命受到威胁，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还把你赶出曲家，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恨他？”

他败在这样愚孝的曲南星手里真是最让他窝火的事情。

“你确实不懂，也根本不明白爷爷的苦心。”

曲俊的眼中满是疑惑，在曲南星看来这才是最可悲的事：“曲杰之前的横行霸道于我来说无关痛痒，爷爷想把针法传给我，便总觉得对你们有所亏欠，维持几家的平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不是曲杰做的太过了，爷爷不会那么失望的。爷爷将我们兄妹带大并不容易，这份祖孙情谊于我是难以撼动的。”

再有，他始终藏着上一世那份愧疚之心，直至现在也难以释怀。

他凝视曲俊，“现在想来，是你等不及去怂恿曲杰除掉我的。”

不然，以二叔手握曲家大权的形势，他们就是不动手，康泰也早晚是他们的，何必急于一时。

曲俊耸着肩，不可置否：“谁让他那么蠢，我的计划全仰仗他得力相助呢。”

曲南星沉眉凝目：“你们真的以为爷爷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心里都清楚，不过是血浓于水，把我从曲家赶走，是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罢了。”

曲俊愣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陷入了沉思。

对面宣称他和曲家断绝关系，一是为了保护他，二也是为了给曲家众人一次收手的机会，他想，那时爷爷大概以为曲家人即便不团结，却也能各自生活，互不相干。

可是，所有人都让曲恩阳失望了。

曲杰死了，二叔发狂，曲俊则从里到外都黑透了。

曲南星站起身，他最后望了眼曲俊，道：“你好好待在里面，也许慢慢能想明白也说不定。”

曲家给了曲俊太多痛苦的回忆，但深陷泥潭被曲家束缚的又何尝不是他自己造成的。

这场对话触动着曲南星，现在想来，仍是让他情绪低落，他半晌才回答傅寒阳：“问了许多，可都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他想听到的是什么呢，也许是愤恨是失望，又或者是咒骂与暴怒，这些起码说明了曲俊还对亲人、亲情有所留恋，而不是漠然的疯狂。

他不由地想起傅春生，他原本也许就那样被烧死在仓库里了，但傅寒阳还是把他从火坑里挖了出来。

曲南星抬头：“那你呢，为什么要救傅春生？”

“这还用说？”傅寒阳冷笑一声，“我哪会那么便宜让他去死，既然他背着的不光是我和他的恩怨，那我就让他后半辈子在监狱里数星星。”

度日如年地活着，每当想起自己所执着的不过是一场笑话，那该有多么痛苦，可比一死百了有教育意义多了。

傅寒阳抱紧曲南星，道：“没关系，我看他和曲俊两人在里面正好能作伴，也不算孤单。”

“算了，与其想这些无聊的，我们不如来做点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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