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之在训练营里的朋友不多，幸运的是关系相处的不错的都待他极好，遇到事情都会尽心尽力地帮忙，和汉斯广交朋友的个性完全相反，他认为朋友不用太多，有那么一两个就够了，否则每天散散步都要四处打招呼，未免也太累了些。

这样的想法刚刚浮上心头，季书之就涌现出一种无可言喻的熟悉感，转瞬间，似乎连嘴里的烟草叶味也苦涩了不少，剩下半截烟没有吸完，掐灭了扔进不锈钢垃圾桶里。

工作后台的厕所没什么人，季书之把挂牌摘了，放在洗手台池边，弯下腰接水，想冲冲脸让自己清醒清醒，他将水泼上自己的脸颊，眼前很快便模糊不清，数不清的水流顺着皮肤淌下，沾过睫毛，滑过脸颊，仿佛哭泣时眼泪流下一般。

刚刚进来的时候季书之记得供应纸箱就在洗手池旁边，不知道为什么，伸手过去摸了半天都没摸到，直到有人从旁边递了两张擦脸纸巾给他，季书之接过后说了声“谢谢”，才把脸上的水珠都擦干净。

视线清晰后，季书之直起腰，从镜面里看到那个人的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闻以泽穿着白色T恤和红色外套，黑色墨镜卡在头顶，如此距离看五官便更显得深邃和英俊，看向季书之时的目光穿透力极强，像是要把他的每一处骨头缝都掰碎了往里面看，苦涩的滋味沿着舌尖炸开，无数语言都卡在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季书之穿着一身国家队的职业队服，胸口代表着队长的徽章耀眼精致，但这么看去，仿佛什么都没变，连气质也和两年前坐在学校椅子上半搭着眼皮子打瞌睡的时候一模一样。

闻以泽的内心五味陈杂，看季书之颤抖着嘴皮子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话，总算提前开口了。

“……你们国家队的衣服怎么丑成这幅德行？”

季书之：“……”

采访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负责人在外面到处转悠着大声喊着找人，季书之下意识将脑袋往那边转了过去，下一刻闻以泽猛地往前踏了一步，“彭”的一声伸出手掌将季书之狠狠怼在墙壁上，距离至今几乎要直接亲吻在他鼻梁上：“话都没说清楚，还想走？”

“要我说什么？”季书之脸色难看，声音隐隐颤抖，“不听解释，不和我联系的人是你，最初跑过来追我的人是你，现在要分手的人也是你，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想说清楚的就是这个？”闻以泽的脸色宛如台风过境，霎时间电闪雷鸣好不恐怖。

“不然你想听什么？”季书之继续道，“我承认最先失约的人是我，但我也说过了，那是训练营的安排，你以前不是也说这不怪我吗？！”

“我说的是这个！！”闻以泽狂吼一声，从衣兜里掏出一叠照片“啪”地甩在了地上，季书之视力不错，清清楚楚看见上面是他和汉斯抱在一起的时候的画面，背景似乎还在训练营的时候，但季书之完全没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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