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番外16

之后几天季晨曦都没去学校, 季母本来很不赞同，可季老太太见季晨曦最近的状态，知道硬逼着她去学校, 她也只会坐立不安，便出面给季晨曦请了假。季老爷子突然变成这样，季老太太也没办法接受。可她到底比季晨曦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上许多，就算难受也没有表现的那么外露。

季老爷子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后，身体状况渐渐趋于平稳，却也没办法恢复到和以前一样。季老太太知道季老爷子不想住在医院, 便主张把他送回了家里，让医生每天都过来看看，还有护士随时都在。

季老爷子回家后, 季老太太也想了很多办法，找了人来家里帮季老爷子针灸，看能不能换一个方法让他站起来, 又托人从附近一位名气很大的中医那里要了药方子，从内里帮季老爷子调理。

季老太太做了那么多事，虽然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季老爷子的精神看着的确是好上了一些。

这天帝都暖阳高照，难得是一个好天气, 家庭医生说可以试着让季老爷子坐着轮椅出去看看, 季晨曦就忙帮着把季老爷子的衣服穿好，推着轮椅带季老爷子出去晒太阳。

帝都的冬天太冷，季晨曦也只敢带着季老爷子到花房去看看, 这里冬暖夏凉，也不用担心会让季老爷子受凉。

季老爷子说话仍旧不太清楚，他有时想说什么，季晨曦必须凑到他嘴边边听边猜。

爷孙俩在花房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季老爷子突然想说话。

季晨曦走到了他面前躬下身子凑到他嘴边，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他在说：“晨曦，要好好的。”

季晨曦忍住泪意道：“爷爷，你看你今天都能坐轮椅出来看看了，过不了多久就能站起来了。”

季老爷子目光温柔的看了她许久。

第二天，季老太太说季老爷子最近看着已经好了很多，季晨曦又只有半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便催着她让她赶紧回学校上课。

季晨曦也以为季老爷子哪怕不能像以前一样行动如常，可也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便乖乖的回了学校。

季晨曦才回学校上了两天课，上午的时候，班主任出现在教室门口和正在上课的英语老师说了一声，就把季晨曦给叫了出去。

季晨曦有了不好的预感，走到班主任面前时，根本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季晨曦的班主任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老师，平时和班上的同学关系很好，对季晨曦这种听话又成绩好的学生更是喜欢，一时也有点不忍心，根本不敢看季晨曦，顿了顿才道：“晨曦，你家里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你爷爷去了。你就到门卫室那里等等，应该很快就会来车接你回去。”

季晨曦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开始掉眼泪了，根本忍不住。她没回教室去收拾书本，转身就往校门口走去，结果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家里的司机过来。她急了，又跑回了教室，对英语老师说了抱歉，便找奚盈盈拿了她的自行车钥匙。

季晨曦在车棚里找了半天才找到奚盈盈的自行车，也不管学校里不能骑车的规定，骑上车就往校门口去，结果刚要到校门时就见卫澹正在和保安说话。

卫澹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她，忙朝她走了过来。

季晨曦虽然暂时止住了哭，可一看刚才就哭过，眼睛有点肿，看着可怜极了。

卫澹麻烦保安帮忙把季晨曦的自行车放回去，拉住季晨曦一只手就往外面走，一路上什么都没说。

上了车后，卫澹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道：“这儿也没其他人，想哭就哭吧。”

季晨曦的眼泪就又开始往下掉，她吸了吸鼻子，开口问道：“小叔，爷爷是怎么去的？”

卫澹摸了摸她的头，又拿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这才将车缓缓驶入车流。

“很突然的走了，医生说应该没有什么痛苦。”卫澹轻声回道。

季晨曦哽咽着说道：“我也知道，爷爷多半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对他而言，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可总归他活着就还是一个我的念想。”她说到后面就说不下去了，渐渐哭出声来。

卫澹想把车停在路边先安慰她，可知道这时候再怎么安慰，她都会一样的伤心。虽然她现在赶回去也见不到季老爷子的最后一面了，可她这时候肯定想快一点回家。卫澹这样想着，把车开得更快了一些。

季晨曦到家时，季老爷子仍旧看起来很安详的躺着，就是人眼睛没闭上。

季老太太已经哭过了一场，面色极其难看。她走到季晨曦身边，叹着气道：“晨曦，我和你爸爸都试过了，想让他闭眼，可怎么都不行，你去试试。”

季晨曦走到了季老爷子旁边，眼泪掉个不停，动作极其缓慢的伸出了手，这一次季老爷子的眼睛还真是闭上了。

“他走之前一直在看门口，肯定是想再看看你。”季老太太一个没忍住，又哭了。

季父来扶着季老太太坐到了一旁休息，卫澹则静静的守在季晨曦身边，直到她自己哭累了走到一旁坐着，他才跟着过去。

傍晚的时候，来这儿待了快一天一直在安慰季老太太的卫母要回去，想叫上卫澹一起走。卫澹朝她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眼神呆滞的季晨曦，摇了摇头。

卫母这两年也渐渐习惯了卫澹对季晨曦的过于照顾，她这个小儿子自打从美国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性子，自己开了个影视公司很成功，卫氏这边的事也在帮着大哥卫煊分担，更不像他古家的表弟整天游手好闲到处玩，除了还没结婚外，没什么毛病，她当然也不会反对。

卫母道：“晨曦瞧着这次是真够伤心的，你多劝劝。”说完就自己走了。

卫澹坐到了季晨曦身边，柔声问她：“今天还没怎么吃东西，想不想吃什么？”

季晨曦良久后，朝他摇头。

卫澹又道：“要是累的话，就回房间去睡觉。”

季晨曦还是摇头。

卫澹这一待就待到了深夜，季家人也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没人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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