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非人类

亚沙

这次出事的地点是唐羽工作的科技大学校园内。

又是命案，而且性质相当恶劣。

唐羽讲述的时候语气平静，但温特听到残忍之处，仍然忍不住瑟瑟发抖。

科大的大学生寝室熄灯时间为每晚11点。昨夜与往日一样，11点之后，白日里喧哗热闹的校园变得寂静一片。

科大学校虽好，但大学生宿舍楼的条件比较老旧，都是8人间不说，还不配备有独立卫浴室，每一层的学生需要公用一间公共厕所。

住在女生楼5层503宿舍的小桃在半夜被轻微的动静吵醒，发现是她的上铺小海起夜，正在爬下床要去上厕所。小桃当时打开了床头的手机，看到时间是凌晨1点24分。

小桃睡觉一贯轻，因为怕再次被吵醒，就准备通过玩手机的方式等到上铺回来再继续好好睡。

却没想到足足过了一小时后，上铺仍旧未归。

这时小桃已经有点疑惑了，正准备起身去寻找小海，却被公共厕所方向的突如其来的凄厉尖叫声吓了一大跳。

这声巨大的尖叫吵醒了几乎全楼的人，许多宿舍都亮起了应急灯和手电筒，许多女生都披上衣服结伴向公共厕所寻去。

然后大家就看到异常血腥的一幕——小海被肢解了，不规则的残躯被随意丢弃在地上和水池里。而公共厕所中的水龙头还开着，水池被部分尸块堵塞了，因此水满得都溢了出来，与小海的鲜血一同肆意流淌在厕所的地板上，许多女生只看了一眼就呕吐了出来。

而第一个在凌晨起夜上厕所，从而不幸发现这件事的女生小琦，正瘫软在厕所门口捂着脸不住流泪。她身上的衣服也被地上的自来水和血液弄得脏兮兮湿漉漉，而她的精神状态也非常差，显然受到了极大刺激，谁都没法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有人靠近她她就发出刺耳尖叫声，直到警察到来并封锁现场后，才勉强把她带走。

温特和唐羽居住的燕华城，面积很大，人口又很密集，流动人口也多，因此一周之内发生两起命案其实是与往年的命案比率持平的，只是这两起命案都未免太惨烈了点，温特听完唐羽的讲述，吓得腿都有点软了。

“太可怕了吧……这还是发生在你们学校啊！那这么一个白天都过去了，凶手有线索了吗？”

“有，又或者说，没有。”

“什么意思？”

“首先排除自杀——小海不可能把自己肢解成那个样再死。”

“当然。”其实唐羽一直没有细说死者究竟被肢解成了“哪个”样，而温特也没敢问，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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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她的死亡时间也很好判断——就在她的室友保持清醒的那一小时之内。而且警方迅速赶到后也确认了这一点，她的尸体还很新鲜，角膜仍旧保持透明，未见尸斑与尸僵现象。”

可能是出于一个写手的职业习惯，温特实在没忍住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一个鲜活美丽的女大学生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被人大卸八块丢弃在公共厕所的情形，他捂着胃强忍吐意，勉强说道：“我记得你刚才说事发地是宿舍楼五层的厕所？事件又发生得这么突然，难道就完全没有人目击到凶手吗？而且是晚上诶，晚上都静悄悄的，这凶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人肢解，却没发出过任何动静吗？死者也没挣扎惨叫一下？”

“这就是一个疑点了。”唐羽双手十指交叠放在桌上，一边思索一边说道，“通过警方今天对宿舍楼中其他宿舍的学生的盘查，死者的室友小桃并没有说谎，那一个小时之内的确什么动静都没有，所以我推测作案的凶手应该是死者认识的人，又或者，凶手在死者制造出任何动静之前，就已经通过某些手段弄晕了她。”

“弄晕？应该不至于是用传说中的捂一下鼻子就晕过去的蒙汗药吧……那难道是击中头部弄晕的？现场有凶器重物吗？”

“没有那种重物。但法医报告还没出来，不排除用乙醚迷晕的可能性。”

“……还有，恕我孤陋寡闻——肢解一个成年女性难道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

“一般最快也需要两个小时，还要提前准备好各种工具。” 唐羽冷静地回答，“不过那个女生被肢解得手法可并不‘漂亮’，而且我以死者老师的身份粗略询问了一下在场办案调查的警员，警员说这个女生的死状简直太过诡异了，似乎不像是人为……”

温特的重点明显跑偏了：“等等！为什么你会找警察去问那么多问那么清楚啊？而且你问了那么多，为什么警方都没有怀疑一下你啊？这种事，正常人简直避之而不及了吧，你还能专门去探究那么多问题？”

“他们大约以为我猎奇吧。”唐羽叹了口气，“而且我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啊，不怕会引火烧身。”

温特现在脑子里充斥着“肢解”、“鲜血横流”等残忍词汇，于是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什么完美证明”，一边低头喝了口热水定神。

谁知唐羽冲温特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因为我当时在家和你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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