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离经苦笑：“已经…挂不进了，连血也抽不出了。”他指了指被子边缘露出来的一根导尿管，蓝蓝看了一眼，出来的是血。

蓝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比较好，支吾一下，说：“那个…你的画展…宣传册做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陈离经道：“我就不看了……蓝蓝…我这个样子，Kiri先生就没说什么吗？”

说到这个，要不是因为陈离经这幅德行，他是老早就要说的，现在既然被问了，他就答道：“嗯……先生的意思是，可能你接下来也无法为他服务了，不如就把你的情况大肆宣传出去，或许还能……还能提高一点名气。”

这番说辞是修辞过的，Kiri先生的原话是，既然要死，不如就发一笔死人的财，越是有人知道他要死了，越是能让他的遗作卖得有价值。

陈离经听到也不觉得难过，却向蓝蓝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我有另一个想法……能让Kiri先生获得更大的利润。”

“什么？”

“没有人知道LJ是谁，所以……谁都可以是LJ，对不对？”

“嗯？”蓝蓝是个见惯暗处招数的人，一下子能懂，“你是想……”

“这次的画……有很多，是Soyamo给我的灵感和建议…我又特意模仿了他的笔锋，我相信，以他的能为，既然从前模仿别人都能那么出色，取代我，完全是易如反掌。不对……甚至不能说模仿……他只需要画他想画的，就等于是我画的。”

蓝蓝一下子像是被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对哦，你要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我说怎么每次看你的作品总有那么一丝丝说不出的熟悉感，原来如此。这样倒是个好主意……咦，你是早就这么想了吗？！”

陈离经咳嗽得很剧烈，让蓝蓝忍不住去给他拍了拍胸脯，虽然知道没什么用。

“我…想给他一点后路。他跟我在一起，没有过什么好的生活，我还要靠他才能有这样的机会。现在我到了尽头，他曾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要把这希望再还给他了。”

蓝蓝的手顿了一下：“可是这样……就永远没有人知道陈离经是谁了。”

“我可惜的只是同样也没有人会知道宋引墨是谁。我也做不了太多了……与其让他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模画者，总不如做一个能创作的人。”

“其实，你是希望他在Kiri先生手下更受器重，也能活得更自在一些，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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