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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龙兰。

他仍保持着妖化后的形态，一袭明紫色的法衣早就破烂不堪，从脚踝至鼻梁，全身统共四十九处伤，将他原本色彩明亮的法衣染得一片濡湿。

他怔怔望着紧拥在一起的二人，修长的手指微曲，紧握成拳，略显尖利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又添几道伤痕。

他胸口之上尚残留着具霜那一击所添的伤。

黑山道人的话语不停地在脑中回荡。

他说：“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你那好姐姐能否认出你。”

结果如何不言而喻，他输得彻底。

黑山道人的笑声越发张狂肆意：“看呀，这便是与你朝夕相处八百年的好姐姐！”

难以言喻的眩晕感一波一波覆盖具霜全身，突然冒出的一丝阴冷之气迫使她的灵台瞬间清明，她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平静而淡漠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方景轩，而后渐渐积攒起力气，以一把推开方景轩作为这场闹剧的收尾。

具霜推开方景轩的一刹那，龙兰紧握在一起的拳终于松了松，嘴角亦扬起个祸国殃民的笑。

他正欲踩着一地淤泥缓步前行，灰蒙蒙的天际之上突有一道曙光破云，阳光完全钻透云层的那一霎，虚空之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顷刻之间就裂成了碎片，遇风则散，纷纷扬扬，如柳絮一般飘荡开。

顿时，有无数种声音一同灌入方景轩与具霜的耳朵里，其中还包括龙兰软绵的撒娇声。龙兰行走的速度很快，几乎已是在御风而行，不过须臾，就已抵达两人身畔，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具霜眼皮子底下，喘着粗气：“姐姐，我好累。”

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他的声音一同扩散，原本还在与方景轩一同纠缠的具霜即刻挣脱方景轩的怀抱，连忙抱住龙兰。

方景轩的脸色在这一刻阴沉得吓人，却又无任何表示，就那么冷冷地注视着已然抑制不住愉悦心情而微微扬起嘴角的龙兰。

龙兰嘴角笑意扩得越发大，与方景轩视线撞上的那一瞬间几乎可以用璀璨来形容。他满脸挑衅地收回视线，顺势蹭了蹭具霜的肩，想都未想便与具霜说：“我刚刚看到那个凡人吻了你。”

具霜脸上泛出不自然的潮红，随即欲盖弥彰地道：“别理他，他丧心病狂，连萝莉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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