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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我们搞不过他。这种人,前面玩女人还讲究个你情我愿,后面玩得疯了,磕点药,又不是没强迫过?搞大那么多女人的肚子,还半点屁事没有,我们斗不过的。”

这点,尉迟舒的资料里没有。

不知是花太多时间在复杂的情感网络上,没有深挖,还是被花钱抹平轻易不能找到了。

樊天瑞:“吃一堑长一智,虽说我姐年纪轻轻吃过亏,后来也挺好的,被男人骗过一次,她警惕心很强的,还去学了柔道,不会再轻易吃亏了。”

警惕心强,会柔道。

安楠的心越来越沉,“女孩子是要好好保护自己。”

樊天瑞不能更认同,随即眨着纯洁的大眼睛,神来一句,“男孩子不用保护自己吗?”

“咳。”安楠被呛到了,“男孩子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她忍着笑加了句,“尤其是像你这么可爱的。”

樊天瑞:“……”

可爱算好话,可是联系上下文怎么就觉着不太对了呢?

是他的错觉吗?

安楠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和樊天瑞在门口分别后,给尉迟舒打电话:“尉迟,帮我查查樊天星这个人,深点。”

尉迟舒应下,随后问道:“情感、金钱方面,还是不在场证据?”

安楠:“全部。”

樊天星的嫌疑越来越重了。

打网球是右手,她是右撇子,身高比她矮上一些,160左右,毕业于医科大学,有一定的医学背景。

最让人在意的是,混双比赛准决赛当天,她手背上那块覆盖一半面积的大创可贴,前一天晚上正好是第三位受害者死亡的时间。

而白天,在比赛场地遇到的时候,樊天星的手……

没有受伤。

☆、第 45 章

与安楠分别后, 樊天瑞回想和小姐姐见面的整个过程,发觉全程都在说他姐姐的事。

中途倒是有提及一两句有关他的事,可没有一句是他主动提起来的, 全是被安楠看穿的——好似他在安楠面前没有秘密。

在别人眼里, 在陌生人面前没有秘密像没穿衣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在傻白甜眼里,他更在意自己被小姐姐看光的事实。

有点害羞。

樊天瑞捂捂冒热气的脸,羞答答地回基地。

今天过后,他总算是和小姐姐近距离接触约过会的人, 以后不会再被队友和粉丝嘲笑是不开化的雏鸡了!

对于被问姐姐和那谁的过往, 樊天瑞没有在意。

人死了,警方肯定要例行询问,电视剧全那么演, 他没有疑问。至于警方是不是在怀疑他姐杀人?呵, 他姐当年被渣被抛弃那么惨还没动手, 现在生活过得好好的, 又怎么会想不开去杀人?

扯淡!

另一边,刑警大队。

昨天,安楠反复提起樊天星就让尉迟舒上了心, 暗暗查了些资料。

等今天安楠又一次提起后,尉迟舒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上面。安楠不会无的放矢,她肯定是察觉到不对了!

七月和八月的事件过后,安楠顾问的名头在刑警大队里算是盖上了实力的印章,很受信服。

而在钟斯年回避案件的当下, 安楠成了他们毫无疑问的领头人。

虽说一众大老爷们让个19岁的小女生骑在头上,挺没用的,但安楠天生就适合这份工作,对细节和线索的敏感度令人自叹不如,才一来就帮助他们找到线索。

尉迟舒不得不服。

不光是他,整个刑警大队没有不服的。

上到巴望案子破了好坐稳位置的正副局长,下到他们这些个跑腿的,全部等着安楠的指令好尽早破案呢。

至于米瑗?

不知是智商回归,还是被米礼拎出去教育过,亦或者安楠不在她眼前不发疯,倒是派上用场了。

尉迟舒只希望米瑗的正常状态能维持到案子侦破,别再出幺蛾子。

免得内忧外患。

**

安楠回到寝室没多久,手机上来了消息。

高赞:【有空吗?】

想起室友们全知道,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还把高赞当好心学长的事,一口气就哽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安楠:【学长有事吗?】

学长?多久没听见看见的字眼了,一笔一划代表着主人的冷淡。

高赞装作没发觉称呼的改变,是不能发觉,否则他还有什么勇气去接近她?

高赞:【离编程大赛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还不开始准备吗?】

安楠:【准备的。】

安楠:【学长,有一件事我需要和你说。】

安楠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已经知道高赞对她抱有什么样的想法,并且是为了那样的目的接近她,而她无法给出适当的回应,那么,除了快刀斩乱麻,没有第二条路。

可是,当安楠还在编辑长长的话语条时,高赞看着那维持好段时间没有改变的【正在输入中】字眼,不好的预感一波接一波地涌来,令他慌张地先发制人。

高赞:【突然有事,晚点聊。】

安楠长按删除键,删掉写到一半的字眼,回了个【好】字。

不论高赞有事本身是真是假,这件事确实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当面说清楚,而不是单凭微信上的一两句话简单地撇清关系,就当是感谢两个多月来高赞对她在网球和编程上的帮助。

另一边,高赞没再看见【正在输入中】的字眼,竟松了口气。

意识到自己在害怕什么,他单手捂眼,笑得凄凉、讽刺。

高赞啊高赞,曾几何时的你那么骄傲,骄傲到谁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就一头栽下去了呢?

如安楠那样不解风情还不把你当回事每每想推开你的女生,哪里好?

是啊。

安楠到底哪里好,让你念念不忘,不惜设下圈套接近她?

高赞不知道,他想,大概只有等真正拥有了她才会知道那个答案。

高赞:【帮我个忙。】

樊淳美:【?】

高赞:【下个月我要参加一个宴会,帮我说服安楠做我的女伴。】

樊淳美:【这种事,你自己去说不行吗?】

高赞:【她好像在抵触我。】

樊淳美:【啊,是因为楠楠知道你的心思了!】

高赞刷地张开眼眸,露出其中的冷光,是谁?是谁破坏了他的计划?

怪不得,怪不得安楠突然改变态度,不愿让他以正常学长的身份在她身边,还有要摊牌的预感。

高赞:【这么说,我是被她拒绝了。】

高赞:【她选择了钟斯年。】

樊淳美:【没有没有!】

樊淳美:【你别想太多,钟队一没表白二没表示,楠楠怎么会选择他?】

高赞:【你没有反驳前者。】

樊淳美:【哎呀,楠楠现在的心里只有事业,你不要逼得太紧嘛!】

这句话如同当头棒喝,敲在高赞脑袋上,把他敲醒了。

是他着急了。

他分明是因为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在导师那见到安楠大一时递交的人生规划,才对这个陌生的女生产生兴趣的。

怎么能因为她更在乎事业,逼得她提前做出选择呢?

那是他早就知道,并喜欢上安楠的契机呀。

怎么能忘记呢?

高赞深呼吸几次,沉淀下近些日子以来变得焦急浮躁的心情。

高赞:【谢谢。】

樊淳美:【不客气,我也希望你们能修成正果。】

高赞:【如果有那一天,你就是我们的红娘。】

樊淳美:【男神给红包吗?】

高赞:【必须有!】

樊淳美:【那说好了!】

回完消息,樊淳美转头去看,安楠坐在书桌前神色专注地盯着笔记本,不用看就知道安楠在处理公司的事。

与有事没事逛逛X宝看看美剧打发时间的她完全不同。

安楠是那么优秀的人,不大的年纪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为之努力争取。

还记得大一那会儿,导师要求每个人课程结束后上交一份人生规划,她们三人还在百度能不能借鉴前人作业的时候,只有安楠一人早早地写完。

她们三借鉴他人的人生规划完成导师布置下来的任务,写完就忘,根本不记得自己写了什么。

唯有安楠,写完后打印两份,一份上交,一份贴在衣柜背面,每次换衣服都能看到,借此提醒自己。

这样的人,追不上啊。

樊淳美终于释然。

追不上就追不上吧,世上不是只有高赞一个好男人,她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归宿!

**

樊天星的资料还在各方面搜集当中,没完成前,第五起案件发生了。

打破常规,第五起案件的受害者是个七岁的男孩,年龄只有前面四起受害者的零头。

尸体打捞上来时,男孩的四肢被用粗绳绑住,面容狰狞,手脚捆绑的部位青青紫紫有不少挣扎的痕迹。小小的身体上有鞭伤,有烫伤,还有刀伤,全身伤口遍布,还挺新,不是旧伤,是死前遭受的非人待遇。

与前三起案件不同的是,男孩没有被阉割。

这下,总结出来的共同特征被打破了。

刑警大队的众人全脸懵逼,唯有尉迟舒仍坚定地执行安楠交代的任务,挖掘樊天星的秘密。

不久后,尸检报告出来。

死亡时间是昨晚八点到十点,小男孩的死因是淹死,全新的死法,经过多河段的多样品取点水质检验,证实肺部里的积水和宁河的水一致,确定抛尸的大致位置就在鄞州区。

因此,凶手的此次杀人手法浮出水面:凶手带走男孩后先是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鞭打刑罚,而后用粗绳捆绑四肢,丢进宁河,致他淹死。

而安季同在小男孩的胃里找到了几根毛发,经过检验,是猫咪的毛发。

季节更替时,猫咪容易掉毛。

家里如果养了猫咪,掉下的毛发没有得到及时清理,不注意之下会被孩子通过呼吸或者吞咽的方式进入身体内部。猫毛进入呼吸道会产生不适反应,会通过咳嗽喷嚏等方式排出去,很少进入肺部,大多还是通过口部进入胃部。

小男孩的家里养猫咪,据男孩父母的说法,男孩喜欢暑期大热的《灵猫传奇》,吵着嚷着非要家长买猫。

家长好说歹说拗不过他,带男孩去宠物店买猫,挑了只外表相当柔弱可爱亲人的苏格兰折耳猫。

但是,苏格兰折耳猫并不怎么好养,三天前就死了。

经过检验,从家里翻找出来的苏格兰折耳猫的毛发与男孩胃里找出来的一致。

于是,奇怪的事情出来了。

猫咪的毛发进了人体胃部,会随着人体机能新陈代谢排出体外,不可能与未消化的食物一起残留在胃部。

结果出来后,安楠沉吟半晌,从钟斯年那拿回顾问证件,带着文沙决定上门一趟亲自问一问。

文沙开车,瞥见安楠表情不愉,心里惴惴,开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安楠,是案子不好破,还是你心情不好?”

安楠知道文沙性子腼腆,说难听点有点胆小,怕绷着脸吓着他,解释了句:“是我猜测的结果不太好。”

文沙来了兴致,“怎么说?”

文沙是真对案子感兴趣,安楠没有直接告诉他结果,而是一步步地循循善诱:“猫毛既然能被人体排出体外,死者的身体内部就不可能存在猫毛太长的时间。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但是想也知道不可能会是三天。”

人体的胃部有胃酸的存在,什么猫咪的毛发不被分解掉?

三天,绝不可能。

要么男孩的父母说谎,要么……

☆、第 46 章

“我怎么没想到猫毛有问题呢?”

文沙笑自己傻, 如果他能在安楠之前想到,就不会他是新人,安楠是顾问了。

《福尔摩斯》的排名早已告诉他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多深了。

“安楠,你真聪明。”文沙感叹道。

安楠被人夸过很多次, 聪明、聪慧、IQ高、厉害,可她知道自己不是。

她唯一超过别人的就是足够的细心, 非要再说一点,那就是破获《福尔摩斯》数不清的案子积累下来的经验。

想想局里的那几个人,安楠就很头疼。

徐兴贤嫉恶如仇性格冲动,米瑗儿女情长不堪大用, 钟斯年虽然是队长对案件和线索比较敏锐, 可宁市太平太久,他处理案件的经验不多,文沙倒是有心想干,腼腆胆小不敢发表意见。

开学后,安楠的时间更紧张, 一半学校一半公司,回家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没太多精力放破案上。

她有意培养一个能用的人,或许以她的年龄与资历来说,谈培养有点夸张,从实际用处和做法来说,确实是的。

“说说你对案子的看法吧。”

文沙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小心地偷瞄安楠的脸色, 见她不像生气的样子,花时间组织一下预言,说道:“宁市总共发生五起案件,除去第四起,另外四起杀人案的共同特征是死者全是男性,抛尸宁河。在这起案件发生前,共同特点还要加上一点阉割,既然第五起案件的受害者身上没有,我有理由做出猜测……”

提到案子,文沙越说越顺溜,等到猜测部分,他又信心不足地看了安楠一眼。

安楠鼓励道:“你说,说错也没事,案子没有侦破前所有的可能都得考虑进去,不用怕说错。”

顿时,文沙就有了勇气:“一,阉割只能算是报复和惩罚手段里的一种,而不是连环杀人案凶手的固定特征;二,这起案件与前面四起不是同一个犯人。”

文沙憋着一口气说自己对案子的猜测,说完后白皙的肤色因缺氧而涨得通红,他忐忑地看着安楠寻求认同。

安楠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对了!

兀地,文沙的脸上绽开一个明亮的笑容,半点不复往日的腼腆。

笑容一瞬即逝,就如同被家长夸赞又非把欣喜强压在心中的少年。

安楠淡淡地笑,诱导他继续想:“我们再来看你提出的两个猜测的可能性,首先,第一种,你为什么会认为死者身上的伤口是报复与惩罚?”

文沙想当然地回:“阉割!凶手对男性的仇恨太深!阉割在古代是宫刑中的一种,还是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割去,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性特征被割,尊严被毁,这对男性而言相当残忍。”

安楠没有评价他的说法是否正确,只是问:“这是前三起的特征,那么第五起呢?”

文沙想起那个浑身是伤各种伤痕都有却唯独没有被阉割的小男孩,眉头微皱,底气不足。

他不太有信心地说:“伤口很多,种类很多,说报复与惩罚也是对的,但是不阉割这点……凶手总不可能是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放过他吧?”

这理由,文沙自己都觉得扯淡,所以脑袋微垂,脖子下缩,整一个怕回答错问题被老师打手心的学生。

安楠暗叹钟斯年这个白银带青铜带得真不容易,还好有她这个王者当外援。

“前三起被报复与惩罚的原因是什么?”

没被骂,没被打,安楠看着不像生气,也不像要累积一起打手心的样子,文沙放心不少。

“三位受害者的私生活混乱,对女人的态度异常随便,用完就丢。”说完前三起,不用安楠问,他自然而然地说了第五起,“第五起,还没查出太多线索,可显然与前面不同。”

“对。”安楠先肯定他的说法正确,而后在文沙略为惊喜的目光中,说道,“四人死法不同,但还是能看出不少共同点,右撇子,医学背景,身高。”

文沙有点懵:“这几点不是从第四位受害人身上看出来的吗?”

安楠一口气噎在喉咙里,真想一巴掌拍上去,把文沙的脑袋拍得灵活一点。

“惯用手不同,用法、习惯、伤痕全不同,你有空买块猪肉,找个左撇子和你一起实验,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或者去找点法医学的资料,找医生都行,问问人体要害之类的问题。”

文沙对他人的情绪感应非常敏感,他察觉到安楠的恨铁不成钢,再联想到前面循循善诱的方式,脑子突然灵了那么一下,猛地靠边刹车,惊喜地问:“顾问,你是在教我怎么破案吗?”

好在文沙本来开车的速度就不快,突然刹车造成的惯性不大,冲击力不大。

安楠白他一眼,“不然呢?”

文沙嘻嘻地傻笑,“顾问你真好。”

是啊,之前叫安楠,现在叫顾问。

不好,能改称呼吗?

安楠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上去,呼在文沙后脑勺上,“开车!”

文沙不恼,还有种徒弟被师傅揍的酸爽感,想想自己也是个有师傅的人不用摸黑乱转,心里就甜滋滋的。

“师傅!”

安楠:“……”小破孩。

她没好气地说:“有人的时候不许叫!”算是承认师傅这个称呼了。

文沙懂,安楠的年龄太小,太高调会惹麻烦。

“师傅,您继续说!”

安楠:“第二点,你有证据证明不是同一个犯人吗?”

文沙:“其实,这一个猜测主要建立在受害者的类型改变与阉割特征消失的基础上,更多的……没有证据,毕竟五起杀人案的死亡方式全不同。”

“不。”安楠摇头,“你再想想,五起案件还是有共同特征的。”

文沙:“!”

早被撇开的第四起案件都参与进来了吗?

文沙惊愕不已,想了半天,气馁地摇头:“师傅,我没想出来。”

小区到了,他们的话题要终止了。

这是个老小区,出入不需刷卡,很方便。

文沙来过一次,顺利地找到停车位,两人上楼。

男孩猝然过世,父母没有上班全部留在家里,不止父母,其他亲戚也在。

安楠与文沙刚出示证件,一众亲戚全部蜂拥上来,抓着两人的袖子哭喊。

“我可怜的孙子啊!”

“警官你们要抓到那天杀的犯人啊!”

“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我的儿呀!”

……

众人又哭又喊,灵堂还没建起来,已经哭成一片。

安楠被哭声震得脑子嗡嗡嗡,耳朵嗡嗡嗡,眼见文沙的安慰不起作用众人反而哭得更大声,大吼一声:“安静!”

许是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比较严肃,有威慑力,众人抽噎几声,不敢哭得太用力。

安楠使了个眼色,文沙忙从众人的包围圈里钻出来,引着安楠走向男孩的父母。

父亲眼眶微红,神色老态,母亲眼睛红肿,纸巾没离过手。

安楠再次出示证件,“我是刑警大队的顾问,这次过来是想问你们一点事,方便的话,我们去阳台?”

客厅里人太多,说话不方便,去卧室问话又不好,只能选阳台。

父亲没有犹豫,点了下头,母亲却不依,红着眼睛冲安楠吼:“从第一起案件开始多久了,你们警察还没找到犯人,一点用都没有,还要一次次上门!你们安的什么心!我们老老实实交税,你们呢?保护我们了吗?不是你们,小飞不会死!”

母亲吼得声嘶力竭,满脸是泪地倒在父亲怀里哭泣,其他本来收声等着的亲戚也窃窃私语,越来越大声。

“是啊是啊。”

“警察有什么用?”

“根本没找到犯人!”

“赶他们出去!”

“对!”

“赶出去!”

立刻就有人涌上来,推推嚷嚷,要把两人赶出去。

文沙焦急又为难,尽力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护住安楠,免得别人碰到不该碰的部位。

他自己是个大男人,还好,安楠是个女孩,恐怕面子上过不去。

安楠脸上的霜色越发寒了,看着母亲的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孩子是你丢的吧。”语气异常笃定。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什么意思?”

“小飞不是被抓走的吗?”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安楠没错过那母亲眼底的慌乱,与父亲的疑惑,她更笃定了。

“孩子辛辛苦苦养到那么大,突然被人杀了,我们可以理解家属的心痛,但是警察破案需要证据需要线索需要家长的配合。如果每一个家长都像你这样,不仅隐瞒孩子的喜好,还更改孩子的失踪方式,我们会很困扰。”

安楠的语气很平静,众人偏生听出那么点意味深长的感觉。

尤其是她一身整洁的宝蓝色西装,配上七公分的高跟鞋,身上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势让一众没怎么见过市面的亲戚们惊呆,下意识地相信了她的话。

父亲怀疑地看着妻子,“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母亲慌了,“没有,没有!她说谎!”

安楠:“人在说谎的时候会有很多自己察觉不到的小动作,你的眼神慌乱,在我提起‘孩子是你丢的’,对,就是现在,你的眼神在颤抖,瞳孔在收缩,你在害怕,你怕我说出真相。”

一众亲戚包括文沙全部瞪大眼睛盯着那位失去孩子的母亲。

半晌,母亲捂脸崩溃大哭,“我不是故意的,我在打麻将,我说过让他留在店里不要出去的,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哇……”

父亲:“……”

亲戚:“……”

☆、第 47 章

众人的神情难以言喻。

他们指责警察抓不住犯人,指责警察没有让宁市变得更安宁更安全, 谁知道最终原因竟然出在孩子的母亲身上。

一个专注打麻将而不顾孩子的母亲。

不幸的事故发生后, 是该指责母亲不称职, 还是指责警察不称职?

父亲骤然失去孩子的心痛,得知真相后的愤恨怨怼, 又该如何宣泄?

上次,文沙和徐兴贤一起上门,听说的版本是母亲一转身孩子就不见了。

因为丢孩子的地区没有监控摄像头所以查孩子踪迹很困难,他们想破头皮也不明白凶手的行动怎么能那么快, 趁家长一个转身的功夫毫无动静地掳走孩子,还没人看见!小孩子不挣扎不呼救,还没路人发觉异常,会不会是熟人作案?

没人料到母亲居然欺骗警察, 他们查案的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文沙很生气。

刑警大队所有人心疼孩子的遭遇,心痛失去孩子的父母,一眨不眨地盯所有的摄像头监控, 就想盯出点线索, 结果他们一众警察居然被耍了!

不是安楠拆穿这套把戏,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才知道孩子真正的丢失地点!

母亲的情绪崩溃了。

丢失孩子的懊恼,失去孩子的心痛, 即将遭到的指责,家庭破碎的茫然,一切的一切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只知道用眼泪宣泄决堤的情绪。

安楠不准备在母亲的情绪稍微好些前问话,看着拼命忍耐情绪可以对话的父亲, 问道:“我知道你们很心痛很难过,为了早日抓住凶手,还请你们配合警察的行动,提供真实的线索,不要再有隐瞒。”

父亲长叹口气:“你问吧。”

安楠:“你们家的苏格兰折耳猫真死了吗?”

父亲怔住,不太明白警察特意过来问他家一只猫的死活是什么情况,还是点了点头:“死了。”

为配合警察提供线索,他不知有没有用,还是补充了句:“三天前就死了。”

安楠放慢语速:“我再问一遍,猫真——的三天前就死了吗?”

重音放的位置很有意思,众人多少察觉出不对来。

有孩子失踪方式的前例在,所有人看向了扑在沙发上哭泣的母亲。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查案与猫的死活有关,可他们总觉得安楠很厉害,又是警察,肯定不会说谎,问的事很要紧。

“你说啊!”

“猫死了吗?”

“真的死了吗?”

“什么时候死的?”

“为了抓凶手,你快说啊!”

安楠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一众亲戚你一言我一语地催促,甚至有心急的人出手推攘那位母亲。

直到父亲直觉不对,加入进来。

“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啊!”

久久得不到回答,父亲火了,一巴掌下去,打得母亲偏过头去。

文沙欲言又止,用眼神询问安楠:师傅,要阻止吗?

安楠摇头:阻止不了。

他们能阻止一时,能阻止一世吗?

孩子是在母亲手里丢的,还死了,死得那么凄惨,父亲是太过悲痛,得知其中还有隐情,母亲又不配合查案,一气之下动了手。

别说这一巴掌是在特殊情况下打的,就是家暴,只要母亲不坚决地提供证据提出诉讼,外人无法插手。

他们两上去拉架,指不定得不到任何感谢,还会被骂多管闲事,没来两巴掌算是幸运的。

父亲又是两巴掌下去,母亲总算支支吾吾开了口:“小飞出事当天死的。”

安楠:“具体时间和地点,带我过去看看。”

母亲眼神闪烁,不等她编出借口,安楠先一步堵住她撒谎的可能:“你儿子虐猫,对吗?”

母亲刷地抬头,所有人都看见了她脸上的震惊,明白了。

那死去的七岁男孩,真的虐猫。

虐一只生来患有先天骨科疾病,只能用坐立的姿势缓解痛苦的苏格兰折耳猫。

七岁的孩子罢了,怎么能那么残忍呢?

怪不得他母亲要隐瞒。

一旦被别人知道,这孩子恐怕不会有任何同龄小朋友愿意接受他,因此哪怕是在他已经死亡的当下,母亲还是希望能够维护儿子的名声。

最该隐瞒的秘密被揭露出来,母亲满面灰败地带领众人前往小区垃圾处理站后面的小树林角落。

这个地方靠近垃圾站,天气热堆积垃圾的地方发出难闻的臭气,会靠过来的人很少。

居民们通常把垃圾往楼下的垃圾桶一扔就完事,垃圾站位置又偏,除了清洁工人没什么人会过来,是一个非常完美的隐蔽位置。

小飞就把他的秘密基地建在这。

一块不到三平米的小地方,背靠垃圾站的墙角,周围用留有黄黄红红污渍的没洗干净的破烂床单围着,摘掉床单后能看到地面上躺着一只伤痕累累满身血迹的苏格兰折耳猫,脖子上的项圈连接着树干,让它想逃也逃不了。

树干旁有一只红色的小水桶和配套的塑料小铲,那是孩子专门用来在沙滩边铲沙子玩耍用的工具。

此时,水桶里盛着淡红色的水,水面上漂浮着少许猫毛,塑料小铲上带着干透的血迹。

宁市的九月还很热,小飞死后三天,猫咪的尸体没人处理,就放在那发烂发臭。

附近还有小飞用来虐猫的工具:鞭子、树枝、小刀、石头……每一样都沾了血。

众人看两眼就不忍地别过头去,还有人因尸体散发的异味而干呕。

母亲捂着嘴呜呜响,父亲面色铁青,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么个玩意,长辈们呆立当场,完全想不到平日里可爱乖巧爱摸小狗小猫的孙子背后能做出这种事。

文沙眼前一黑,安楠扶了他一把,没功夫吐槽他的柔弱,“给局里打电话,让鉴定科和法医科的人一起过来。”

“是。”文沙拿出电话呼叫局里救援。

安楠一没带口罩,二没带脚套,没敢进去破坏现场,光是眼睛打量,计算不出伤口的位置和数量一不一致,决定让专业人士来。

不久后,鉴定科法医科的同事全部到来,安楠和文沙给他们让位置。

钟斯年、徐兴贤、米瑗也来了。

三人过去看了眼现场,表情各异地出来。

徐兴贤经历过从猪粪堆里掏证物,心理承受能力强大多了,面不改色地问:“顾问怎么发现的?”

时间紧急,文沙没在电话里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安楠做的。

不用安楠开口,文沙一股脑儿全说了。

钟斯年抓住某几个点:“你修过心理学?”

安楠摇头:“没,就是认识了一个心理学教授。”

钟斯年记住了这个心理学教授,“怎么想到这件事和猫有关的?就凭死者胃里的猫毛?”

“不然呢?”安季同在稍远一点的位置等着,安楠与他交换一个眼神,往外走了一段距离。

徐兴贤看过验尸报告,记得死者胃里没被消化的物品中留有猫毛,此时联系一下前后因,终于反应过来。

“所以,死者是在虐待猫咪致使猫咪死亡后没多久,就被凶手用同样的方式报复杀掉了吗?”

专业结果没出来前,安楠持保留意见:“这一点,你得问安法医。”

安法医微笑点头,“稍后会给你们详细的验猫报告。”

众人:“……”你们父女俩够了!

事情到了这里,就是鉴定科和法医科的领域,没有他们涉及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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