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到汇合的地点，空无一人，地上鲜红的血迹还没有干，树干上都是子弹摩擦的痕迹。

“他们是……”被抓了吗？

季妩见沈霖皱眉，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沈霖将周围扫了一圈，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向季妩招招手，淡淡开口。

“等。”

季妩坐到沈霖身边，心里不解为什么要等，想要询问，见他面无表情，指腹不住摩挲黑色的枪身，闭了嘴。

带出来的都是精英，他心里应该挺难过吧！

坐了大概半个小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蹭的起身，相互看了一眼，轻手轻脚走到大树后藏身，拉开保险握着枪。

脚步声很嘈杂，越来越近，听起来好像有七八个人。季妩握抢的手紧了紧，屏息安静的等着。

没一会，对方走到了视线范围内，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

“连长，将军没在，是不是见不到人走了？”

“原地休整。”

许连长一声令下，其他人席地而坐，其中一名士兵负责警戒，四周围来回走动，唯有钱进格格不入，被捆的像个粽子被许连长亲自看着。

季妩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迟疑。

“是不是搞错了？”

沈霖没有回答她，收了木仓走出树后。许连长等人看到有人从大树后走出来，脸上一脸吓人的红疹，枪口纷纷对着他。

“举起手来，否则我开枪了。”

沈霖：……

冷冷的眼神扫了一眼始作俑者，季妩无辜摸摸鼻子看向蓝天，就是不看他。沈霖嘴角抽了一下，转头看向许连长等人。

“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许连长等人先是愣了一下，视线在沈霖脸上打量许久，直到确认才收回木仓，各个身姿站的笔直向他行了个军礼。

“将军。”

沈霖点点头，视线移向被捆成粽子的钱进，后者抬起头砰的一下跪在他面前。

“将军，属下冤枉，属下对将军忠心耿耿，从没有做过危害将军利益的事情啊。”

沈霖凝视他良久，冷冷开口，语气中带了几分失望。“你不该雇佣卖花女接触阿妩，画蛇添足了。”

钱进震惊的看着沈霖，又看看季妩，渐渐红了眼眶，眸中泛着水光，低下头滔滔大哭，像小孩子一样发泄心内心的情绪。

“将军，我是被逼啊，我不想叛变，可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啊。”

季妩看他一眼，撇过头，脑海里闪过在宛城相处的一幕幕，虽然她和吴副官接触的比较多，但和钱进也相处的很愉快。

许连长听着这话，眼眶也红了，眼中燃烧着愤怒，狠狠踹了钱进一脚。“你被逼，你没有办法，那些死去的兄弟呢，他们因为你泄露消息全都丧了命。”

“走程序，带回去军法处置。”

话音刚落，钱进跪着爬到他面前，脸上带着浓浓的祈求。

“将军，你要怎么处置属下都没有关系，求求您救救我妻子，她还在那人的手中，我被捕的消息传出去，她会死的。”

沈霖不为所动，面色一片淡漠。许连长走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拖开，拖着走了两步，钱进奋力挣开他，又爬了回来。

“将军，那人在军部安插的眼线我都知道，将军求你了，救救我妻子吧。”

“说。”

钱进灰暗的眼睛一亮，知道沈霖这是答应了，心中的希望熊熊燃起。

“沈公馆里……”

“砰。”

随着一声枪响，钱进后面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瞪园，捂着胸口，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身体无力的向后倒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有想到队伍里居然藏着两个奸细。

子弹擦着季妩耳旁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钱进倒下，她下意识想转头寻人，冰冷的枪口正好抵在她脑后。

同一时间其他人反应过来，拿起枪，枪口齐齐对准季妩的方向。

“程明你干什么，放下枪。”

“都别动，我这枪的保险可不灵。”

程明小心藏在季妩身后，警惕的观察众人的动作，尤其是沈霖，一步步向后退，直到退到较为安全距离才停下。

“既然暴露了，我也不啰嗦，你们扔掉抢，让我安全离开，夫人会完璧归赵还给你们。”

许连长等人的视线看向沈霖，等待命令，后者盯着季妩，嘴角一勾，眼中罕见的露出点点笑意。

“本将军很想同意你的请求，可我夫人不答应啊。”食指勾着扳机下的环，枪身一转，枪口朝下对着地面，脸上带着几分随意，完全不像被胁迫之人。

程明握抢的手冒着丝丝细汗，心里紧张，他没想到，沈霖这么不在乎，心一横豁了出去。

“看来将军是不在意这条命了，夫人可别怪我，让你下地狱的可是沈将军。”

季妩对他的话反应很淡，一脸无所谓耸耸肩。

“下地狱这事，等我老了在谈，你寻死现在也不是时候，敢拿枪对着我脑袋总要付出代价，对了你还没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

程明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觉小腹被针扎了一下，渐渐舌头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四肢也感受不到存在，他眼中露出惊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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