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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徐恒立在架子床前好半晌，唇角微微勾起，轻手轻脚地将两侧的帷帐放下来，抱了锦被放到窗下的罗汉榻上安置。

松雨，缀雨两个在外头听了好半晌，也没听徐恒叫人，两人压低了声儿说道：“公子爷没叫咱们将福宝儿挪出去，这是默认福宝儿可以在暖阁里睡了吧？”

松雨迟疑着点了点头：“应该是的吧，打少夫人今儿个一醒来，福宝儿就没离过少夫人跟前，这会儿跟少夫人一道歇下，也是顺理成章，公子爷应该不会多想。”

缀雨又问：“那明儿个呢？”

一天不多想，两天也不多想？

松雨也不知道该怎么着：“周大人说了，现在是少夫人还病着，公子爷留在暖阁里，是为着就近照顾少夫人，等少夫人病好了，公子爷就没由头在里头住着了，再不成，挪个屋子住。”

松雨缀雨两个在外间小榻上铺了床，熄了烛火睡下，待过了四更天，暖阁里传来了咳嗽声，徐恒几乎瞬间就起了身，撩开帷帐，将温水递过去：“小口抿着喝。”

福婉就着徐恒的手喝了一口，就发觉不对，根本不是水，里头融着药，她喝了一口，就不愿再喝，徐恒一手扶着她的肩，慢慢虚握成拳，在福婉后背轻轻叩着，缓解她的急咳：“里头有甘草，是有些个甜味的，不是一味苦的，多喝几口，总能缓解些，不然你这一夜都睡不下。”

福婉前头几夜大概也有些印象，每天夜里都会咳上好一阵，怎么忍也忍不住，到快天明的时候，才能再睡下。

福婉不想夜里折腾许多人，皱着眉，又喝了几口。

等松雨缀雨两个穿好了小袄走进去的时候，徐恒正替福婉掖被角，福宝儿睡在外头，没有半点被吵醒，仍旧睡得跟小猪似的，在锦被里头滚了一圈，小脑袋还要徐恒替她扒拉出来，怕她在锦被里头闷坏了。

见她们两个进来，徐恒冲两人摆了摆手，重新撂下帷帐，将空了的茶盅放在高几上，自己往罗汉榻上去。

帷帐撂下来，黑黢黢的，福婉没有立时睡着，想着徐恒方才的温柔，心里有些不得劲儿，若她真的是宋福婉，徐恒之前是鬼上身才会待她那样不好，好歹也能解释的通，但现在明明徐恒已经知道，她根本不是宋福婉了，这就……

宋福婉想，也许徐恒之前没有被鬼上身，他本来就是那么冷的一块臭石头，应该是现在被鬼上身了，要不然怎么会对她一个卖艺女这样好？

她有自知之明，她这样的身份，说白了不见得比宋家的家生子好，就是之前被徐恒发卖了的紫祥，七八岁被买进府里来，过得日子都比她要好些，生活习性上都比她要像个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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