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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把心送给你

兔耳朵被迟帅两根手指捏着，身体随着手指的力量左右摇晃着，幅度不大，徐立阳只觉眼前一花，不仅看东西有点儿重影，就连思维都仿佛迟钝了下来。

“啧，不愿意吗？”迟帅继续道，“我可抓了挺长时间呢。”

思绪重新回笼，徐立阳张了张口，诧异的看向迟帅，“你怎么……”

“是挺不好抓的，”迟帅将团子往他怀里一放，“费了我老大的劲。”

徐立阳心里五味杂陈，有惊讶有开心的同时还有得知某种真相后的不可思议。

莫名的，让他想到孙思雨一脸期待的拿小熊跟他换时，迟帅贱兮兮摇头拒绝的模样，那时徐立阳以为是他招女孩子的手段。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兔子头团子，心里那根不知何时绷紧的弦下意识松了松，徐立阳讷讷的道，“我没有你能穿的衣服了。”

这几天降温，前段时间还穿夹克大衣，这两天好多人都套上羽绒服了，气象台说这两天将有强降雪。

迟帅环顾一圈儿，最近的中天广场就在离他们不到两百米的距离，灯光五彩斑斓，一楼就是各种服饰店，大概因为平安夜的关系，各店都还营业着，有导购拿着塑胶手拍站在凳子上不停的拍手吸引顾客。

“简单。”迟帅拽着徐立阳的胳膊往前一拉，“现买一套不就行了。”

迟帅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拉着徐立阳去了自己常买衣服的那家牌子店，挑挑选选的配了一套，心情似乎非常的好，还笑着问徐立阳要不要买，徐立阳拒绝后他便自行去前台买单了，徐立阳借机看了眼账单，接近两千。

徐立阳觉得迟帅为了上别人家借晚宿真的是太不择手段了。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徐立阳实在没忍住，问了个从迟帅挑衣服开始就想问的问题，“你一次买这么多内裤穿得完吗？”

“我又不一次穿。”迟帅提着纸袋跟他并排往前走，边走边道，“你的内裤我穿有点儿紧了，训练的时候容易磨裆。”

徐立阳：“……”

“上次穿你的可把我害惨了，”迟帅似乎并不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大适合在大街上讨论，继续道，“下午训练，一上场老林就叫我们围着操场先跑十圈儿热热身，那天回家我大腿根又红雨西又肿，还买了药来擦。”

徐立阳：“……”

“我本来打算拍个照给你看的，”迟帅说完笑了笑，“让你赔我医药费。”

徐立阳啧了声，“那你干嘛没拍？”

迟帅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咳了声，“拍了，没发。”

徐立阳：“？”

“这种照片……”迟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我怕你拉黑我。”

徐立阳：“……”虽然觉得迟帅有点儿没脸没皮，不过话还是挺实在的，他要真发了徐立阳可能还真会拉黑他。

两人刚一人扫了辆共享单车罗秋瑛的电话就打来了，问徐立阳在哪儿，怎么还不回家，徐立阳回了句快到家了让她先睡。

“是挺晚了，”迟帅看了眼时间，“奶奶担心了。”

徐立阳嗯了声，“我第一次过了十点还没回家。”

“就这么献给我了。”迟帅顺嘴接了一句。

徐立阳没听懂，“嗯？”

“第二个第一次。”迟帅跨上车脚一蹬，车子咻的窜了出去，留下一脸郁闷的徐立阳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徐立阳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客厅里的灯关着，只留了玄关那儿的一盏小壁灯亮着，估计是奶奶给留的。

“声音小一点儿。”徐立阳弯腰给迟帅拿鞋说。

迟帅点了点头，两人轻手轻脚的进了卧室。

“洗澡的声音不会把奶奶吵醒吧？”迟帅把书包往徐立阳书桌上一放问他。

“不会，隔得远。”徐立阳说完顿了一下，“我家浴霸的灯坏了两个，我最近一忙就给忘了，也没买来换，洗澡可能有点儿冷。”

“没事，我就冲一下，下午训练流了汗，你不是有洁癖么，我怕你赶我睡地板。”

徐立阳正想说自己没洁癖，就听迟帅一脸震惊道，“你还会换浴霸灯？”

“又不难，”徐立阳说“跟换别的灯光区别不大。”

迟帅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我牙刷没扔吧？”

“没……”

迟帅点点头去了浴室。

徐立阳坐在书桌前，卧室门开着，浴室里传来强小的水声，徐立阳的思绪渐渐变得有些飘忽。

从月初到现在，大半个月里，迟帅跟他的关系明显变得疏远了不少，可今天的一举一动都在仿佛在告诉徐立阳，你所觉得的那些疏远都是假象。

不管是徐立阳的主观臆断还是错觉，今天都算是另人心情愉悦的一天。

视线不由扫到被他扔到床尾的兔子头团子，团子的嘴巴眼睛和脸上红扑扑的两团连起来特别像一个颜文字，徐立阳好奇心起，打开手机点开颜文字挨个对了一下，果然找到了跟团子表情一样的那个。

指尖触到颜文字上面，显示出了该颜文字的翻译意思。

推倒。

什么鬼？

徐立阳顶着满头问号，视线在团子的脸和手机屏幕来回扫了好几眼，确定它俩确实一模一样后颇为无语。

他扔了手机，两只手各捏着一只兔耳朵，架着团子来回晃了两下，小声嘟囔，“没想到你就起看起来可爱，内心居然这么一言难尽。”

团子自然不可能回答他，脸上顶着‘推倒’被迫跟着徐立阳的动作前后前后晃荡着。

迟帅冲完澡出来看到徐立阳靠坐在椅背上捏着兔耳朵玩儿得不亦乐乎，不由轻笑出声，“看来你是真挺喜欢的。”

徐立阳听到声音，手上动作下意识顿了一下，颇为尴尬的停了手上的动作，扭头看迟帅，“洗好了？”

“嗯。”迟帅抖了抖手里的毛巾，“我记得擦头发是这条？”

“对。”徐立阳点了点头。

迟帅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近他，伸手在团子额头上点了一下，“喜欢？”

徐立阳没吭声，这个问题不怎么好回答。答喜欢，一个快十八的大男生居然喜欢这种毛茸茸带颜文字的东西；答不喜欢吧，这东西好歹是迟帅留宿的借口，换种思维就是迟帅送的，这么直言不讳也太不给面子了。

何况，徐立阳是真挺喜欢的。

当时孙思雨把迟帅拽走后，徐立阳原本是打算跟着一块去的，可看到他俩远去的背影，徐立阳往前迈的步子又顿住了，他俩在半个月以前还是男女朋友关系，这个想法从脑汁里冒出来的时候徐立阳直接调转步子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他原本是打算随便逛逛再去找他们的，结果刚好看到了那台娃娃机里面的娃娃，觉得这娃跟他最近常用的那个表情包还挺像的，有点儿可爱，便打算抓一抓，没想到抓了老半天也没抓起来一只，让他一个动手能力如此之强的学霸大受打击。

见徐立阳不说话，迟帅自顾道，“我看见你抓了。”

徐立阳诧异的看向他，迟帅啧了声笑道，“技术也就比孙思雨好了那么一点点吧。”

徐立阳撇撇嘴，将团子往书上一扔起身拿了衣服出了卧室，迟帅哈哈笑了两声，坐到了徐立阳刚坐的椅子上。

脸上虽然带着笑，看起来漫不经心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从他跟徐立阳说出‘我跟你们一起去’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就已经开始不平静了。

如果说这话是一时冲动，那么在训练结束后鬼使神差的来到礼堂门口正好看到徐立阳给孙思雨递饮料的时候，那种冲动就变成了势在必行。

所以当徐立阳疑惑的问他怎么还没走，他说要一起的时候故意变得强硬的态度，都昭示着这一点。

一路的沉默是对自己突兀的行为和莫名变得极差的心情感到迷惘，直到徐立阳面不改色的跟孙思雨说自己最近上火将红锅改成了鸳鸯锅，又给他拿了没放辣椒的油碟，他那莫名其妙的心情仿佛瞬间就拨开云雾见到了阳光。

有些东西或许早在不知不觉中往心里扎了根，发了芽，只是他一直刻意的不去注意，假装自己感觉不到这丝丝入扣的变化。

徐立阳一脸严肃抓娃娃的样子，看着银爪将娃娃抓起来时嘴角上扬的弧度，娃娃没能成功掉落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和受到工作人员鼓励后尴尬而腼腆的微笑，都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牢牢的罩在了迟帅呯然而动的心房上。

猝不及防。

却又何情何理。

之前的担忧迷惘仿佛也在那一瞬间尽数土崩瓦解了。

人就是这样，当你碰到一个难题的时候，觉得干什么都不得劲，仿佛对所有都失去了兴趣。而当这道题不攻自破后，不仅会心情随之便得舒畅，就连走路的步伐都会变得轻盈起来，看谁都觉得养眼，就连周宏伟那个逼都好像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迟帅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他忍不住将另一只头上顶着红心的团子拿过来跟兔子头并排放着，越看越舒服，越看越养眼。

徐立阳洗漱完出来，迟帅正站在窗边接电话，听到关门声回头看了一眼，跟电话那头的人调侃了几句后挂了电话，听那语气应该是关系挺不错的朋友。

“还不睡吗？”徐立阳问。

“就睡，等你给我拿被子呢。”迟帅打开书包翻充电器，说完手上动作一顿，改口道，“几点了？”

徐立阳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

迟帅暗道了一声‘还来得及’，手却迟迟没从书包里拿出来，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徐立阳，似有话要说。

徐立阳抬了抬眉毛，跟他对视了几秒，见迟帅仍旧没反应，扯了扯被子颇有些尴尬的道，“我奶奶喜欢盖棉花被，这被子是年初刚弹的新的。”

“嗯。”迟帅仍盯着他。

“……很重，”迟帅迟疑了一下，“也很大。”说完像是怕对方不信，又补充道，“两米乘两米三。”

“嗯。”迟帅眨了眨眼，视线却没从徐立阳脸上挪开。

徐立阳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皱了下眉，有些不大明白迟帅是听没白了还是没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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