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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6.信徒与神明

“……先锋部队？”显然，斯维尔还不怎么明白这话的意思。

弥左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仿佛具体情况就连他都不愿意多说似的。反倒是琉璃亚，她抿着嘴，用同样无奈地表情解释道：“简单来说，如果你看到和我们一样年纪的敌人，就能毫无压力的动手对吧；反过来如果碰见千里那样的小孩，你能下得了手么？”

“不能。”斯维尔认真道。

他此刻的表情就像坐在教室里的中学生，眼里写满了求知欲。他们对于斯维尔没听说过“战场孤儿”感到略微吃惊——无论是帝国还是联邦的住民，对这个词应该都不会陌生，早在上次战争结束后，这种无耻行径就被禁止了。

“所以说，”琉璃亚继续说，“联邦利用孤儿打头阵，帝国的军士们不忍下手，就趁着这点动摇，他们好抢占先机呀……而小孩们身上的炸弹，属于引爆式的，来着，如果帝国战士没有动摇，而是果断开枪的话，炸弹就会爆炸。”

“如果成功骗到了帝国军士，他们也会在后面开枪引爆；因为这个，能活下来的战场孤儿……”弥左道，“我还是第一次见。”

斯维尔维持着他严肃的表情，却问出了个超级天真的问题：“都是人类，为什么要这样？”

“是啊，都是人类，为什么要这样。”弥左唏嘘地重复他这句话，“谁知道呢，作恶是不需要理由的。”

“战场孤儿”这个词，本身就意味着恶，意味着无数幼童为了无聊的战争而失去生命。而且就在现在，他们所知道的、中立区七年未完的战乱，就算没有了那些为他们送命的孤儿，也一定会出现很多很多失去双亲、在硝烟与混乱中求生的孩子。

战争和死亡总是形影不离。

讲故事讲到这里，气氛沉重之下没人再说话，落日余晖在海面上投下粼粼波光，三个人仿佛各怀心事地看着不同方向。知道这些，再看看紧闭的船舱门，打算去联邦的他们就好像是在沈迦陵心口捅刀一样。任凭谁曾被那样对待过，都不会想再去到那个鬼地方的，这很好理解。

良久后，弥左又点了根烟，轻声问道：“那个琉璃亚……”

“嗯？”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说去联邦？”弥左的问题同样是斯维尔想问的，不管怎么想，琉璃亚作为知情者，都应该会顾及沈迦陵的心情才对。

谁知琉璃亚无所谓地耸耸肩，手指勾住自己的紫色长发绕着玩起来：“我也没有义务惯着他，或者照顾他啊。说起来，你们不觉得这样很弱么，一直被过去的阴影笼罩什么的，迦陵他不愿意去，我愿意去，没有强迫，只是发表立场而已。”

她说完，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补上了一句：“而且他不是那种软弱的男人哦，虽然我很嫌弃他的「Gift」，但他还是我的好搭档。”

琉璃亚话刚说完，船舱的门“唰”地打开了。

沈迦陵看上去弄气冲冲，脚步声都比平时大了几倍。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来，在同伴们的面前停下，像在跟谁叫板似的大声说：“不就是去联邦吗！去就去呗！”

“你看，我就知道。”琉璃亚捂着嘴笑起来，又抓起旁边刚开封的酸奶往沈迦陵那边递，“喏迦陵，这个好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再吃下去我们都撑不到附近的城镇就饿成干尸了！！！”

弥左愣了几秒后跟着喜笑颜开，只有斯维尔仍像没得到正确答案的中学生，困惑地看向大海。

“那么首先，”弥左道，“我们应该决定去麻里亚海湾还是东部？”

琉璃亚：“麻里亚！”

沈迦陵：“东部！”

两个人同时选出相反的答案，毫无意外的，接下来又是就“去麻里亚还是去东部”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争吵。

——

两天后的深夜。

关于去向的讨论，最终当然是琉璃亚取得了胜利，用暴力。YQZW5。言情中文

今晚又轮到沈迦陵值夜，他下午的时候睡了阵，但并没起到什么作用，他现在坐在瞭望台上，依然犯困得厉害。航行中的值夜是很重要的，不管是突然降临的恶劣天气，还是偶遇“同行”，不能提前预警就意味着全军覆没。

今晚倒是星辉晴朗，沈迦陵望着天，又琢磨起他的全系魔法来。只是决定了去过麻里亚海湾补给物资就去联邦后，他很难阻止自己一再想起陈旧的过往。沈迦陵集中不了两分钟，就被脑子里冒出来的战场画面扰乱了思绪。

在好几次尝试无果后，沈迦陵叹着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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