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话是何意？”

这么些年，他亲眼看着顾弥夜一天比一天出落的大方，也亲眼看着她从最初的依赖欢喜到现在的跑着躲着，可是再怎样，那都是他，是他想要……

罢了……

他想……

想有何用，他如今也已经二十有一了，可弥夜却也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他若有其他想法倒是他心思龌龊了，可是这收徒一事，是万万不能的。

“父亲这事还是莫要再提了，休说我不会答应，想来弥夜也是不愿意的。”

“父亲远路回来想来必定是累了，儿子就不打扰了，父亲应该好生歇息才是，至于书院的诸事，等父亲休息好了儿子再来移交。”

说罢，也不去瞧顾老山长的脸色，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可是略带凌乱的脚步还是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站住。”

眼见着顾子衿多余的话都不愿再讲就想离开，顾老山长不得已喊出了声，然而顾子衿丝毫理会的意思都没有，眼看着顾子衿已经要到门口了，顾老山长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三两步上前就拽住了顾子衿的衣袖。

顾子衿：……

“坐下，这事我们从长计议。”

顾老山长拽着顾子衿的衣袖硬生生将他拽回了刚刚坐的地方，又将他摁倒椅子上坐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的三年不见，这个儿子的脾气又长了不少，罢罢罢，从前提到弥夜的事他就这般紧张，今日这般……

顾子衿虽说被连拖带拽拖回了椅子上，可是整张脸还是冷冷的，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再给顾老山长了。

“子衿，你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们顾家是什么样的家世你不会不晓得，莫不是在这书院待了六年你忘了我们顾家的使命？”

“这和收弥夜为徒有何关系？顾家过去是家大业大，我也知晓你有要做的事情，可是弥夜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为何一定要……”

听到顾老山长提起顾家，顾子衿眸色微闪，罢了还是不服输的争取。

“依着岭南书院如今的名声，这届学生下山以后想来岭南书院会声明更盛，若是你直言只收弥夜这一个徒弟，并在后面三年里悉心教导，想来对她下山和她的声名有百利而无一害。”

“呵，弥夜在这里好好的为何要下山？还有，父亲明知道如今靖王爷是一个怎样的处境却还是执意要弥夜去见他，父亲是何居心？”

初秋的天有些凉了，外面不知何时起竟吹起了大风，秦岭本来就比外面凉些，这会山风吹来，让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冷噤。

顾老山长此时也陷入了沉默，弥夜是他亲自捡回来的，又是他悉心教导了三年的，顾家子弟众多，但依然没有一个是他这般教导的，比起家里的众多子女，他甚至更亲近顾弥夜一些，可是他要做的事，还有弥夜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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