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我们都太要强,结果结局都未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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掷地有声,表示说的话慷锵有力。但却是如今欧燕珊最不愿意接受的。他的话刚听上去像嘲讽,但后来却变了味道。

哪里是嘲讽?分明是……。分明是……。

欧阳珊的眼圈被洇的嫣红,尽管她是低着头的,但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有她知道。

低着头,缩着脑,一种怯生生的模样,锥刺般的心,明明痛到了极点,明明想用手扣着胸口缓解,却不敢,咔住艰涩的喉咙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对面的那两个人,陈诚周身漫着低气压,带着那么一霸道的脾气,拉过珞夕林的手腕,把遮盖的衣服推了上去,原以为只是小小的一部分,却不想越往上推疤痕越长,直到小臂接近根部的地方。

因为之前涂过祛疤的膏药,所以看不清原先模样,只是还会留下一些红红的印记。可只这一些印记便足够了,

陈诚右手固定住她的手腕,左手食指指腹在她的伤疤上来回摩挲滑动,眸沉沉的,眼睫一眨不眨盯着那伤口。

小时候她是最怕疼的,就是夏日里被蚊子叮上一口也要哭上好半天。

“疼吗?”没抬头,没看她,两片薄唇轻轻一碰便发出了这个音节。声音出奇的平静。

夕林没说话,想要把手收回来。却被他钳着动都动不得。夕林有些尴尬,不由抬头往对面看了一眼,却发现欧阳珊的眼睛红了,端坐着看着他们两个。

她虽然不喜欧阳珊,但此时也不免皱了眉头,他们两个如此,叫欧阳珊情何以堪,于是不由的暴躁起来:“陈哥哥放手!”

陈诚无动于衷,抬起头往欧阳珊方向看过一眼,头微微一扬,示意她出去。

欧阳珊起身离开。而在她逃出来之后,她终于可以扣着胸口大哭出来。走廊顶的灯温软的撒下来,欧阳珊蹲在那光晕的跟前,抱着膝盖,抬起头,将眼里的泪,与头顶的光融合,竟生出一种璀璨的美妙来。

但却掩藏不住她内心的伤,眼泪混着精心打扮的脂粉跳出眼角,一路滑下来,那道痕迹,显得她如此狼狈。

他还是在乎她的,所谓的报复,是否真的是报复还是他的粉饰,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而在房间里,陈诚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低头目光全部聚集在她的疤痕上,珞夕林缓了缓终于开口:“现在人都走了,你不用演戏了。”

闻言,陈诚的目光先是一沉,而后慢慢划开,嘴角挑起,似有若无的冷笑了声,慢慢抬起头,面对夕林时,是一副冷魅轻佻的容颜。

“我嫌她太碍事,便把她支开了。她真是不如你,都待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连什么是计策都不明白。”

夕林觉得陈诚真的变了,她虽然与他同坐一桌,他就在眼前,可是她和他实际上已经隔了千山万水,陈诚释放出他性子里阴暗的一面,让她觉得全身毛骨悚然。

夕林保持镇定:“她是爱你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爱?”陈诚好像活了这三十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字一样,稀奇的挑眉,然后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到夕林身后,停下来,双手放在她的肩上,俯身在她耳边,如若鬼魅般开口:“从我被注射了针的那个时候,爱就与我绝缘了,我满脑子都是我如何在纽约街头死里逃生的,如何跪在那个美国人面前,失去尊严求他的。”

夕林觉得自己的呼吸在停止,那些场面她曾在录像带里看过,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她心如刀割,他放在她肩上的手稍稍用力一握,夕林被迫挺直脊背,空咽着喉咙,似要寻找一个转移点,紧张的握住了面前的水杯。

可他像着魔一般继续说:“我说你聪明,其实你也不比欧阳珊强多少,你心思敏锐,我在电话里稍稍跟你透露出我要对付珞氏的消息,你就赶来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上海珞氏如今内空,而我恰恰就是要对付那边。”

夕林蹙起了眉:“你!”

陈诚按住了她:“别急,我还没说完,这次你回来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吗?比如说嘉柔庄园里多出来一个跟你母亲长的一模一样的于欣?”

夕林突然惊慌的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陈诚,那一瞬似乎什么都明白了:“是你安排的?”

陈诚挑起嘴角,讽笑:“所以我说你不比欧阳珊聪明多少,还记得是什么让你毅然决定要回国吗?”

夕林转身回想,那天她追到书房门外,听见陈诚和于欣通话,这才发现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陈诚说:“从那时起,我便跟她有联络,她从珞氏天台下来的时候,我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去找络震庭,我告诉她,你欠的债让络震庭去还!”

“我不欠她的!”夕林反驳。

“你欠她的!”陈诚用更高的声音压住了她,“如果你当初听我的话从此跟珞宁断了联系,她也不会心生嫉妒,这么多年费尽心机的对付你。”

“夕林啊夕林,”陈诚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当年只有我把事情看得明白,我好心提醒你,可你就是不相信。你以为你父亲为什么一定要移民英国,国内的环境适合你母亲,也是你母亲准备终老的地方。可他们却在你上大学的那一年移民到英国,因为他们已经提前知道了你要面对的劫难,所以想尽办法要把你从那个火坑里面带出来。事已至此你还不明白吗?你母亲乳腺癌诱发你就是那个诱因。她若不是因为担心你,根本不会过早离开你父亲。哪里会有后来于欣的机会。”

这些话如同晴天霹雳,直直的从夕林头上砸下来。她如同被抽走灵魂的木偶,目光呆滞,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掉了出来。

陈诚坐下来,如同慈爱的长者面对任性乖张的孩子时那般的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后,方才伸手擦去珞夕林脸上的眼泪开口:“现在你总算知道因为要成全你的爱情,牺牲了多少人了吧。不长心!”

她的爱情,是用她母亲的性命换来的。夕林手指曲起,扣住手下的餐布,那时的一幕幕从她眼前飞过,初来英国时酗酒度日,母亲每每看着焦心,她却假装没看见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伤心里。

那时她怎知母亲的乳腺癌诱发,每日在与病痛和自己之间心力交瘁。夕林扣着桌子站起来,挪开步子,朝门口走。

这时,陈诚突然开口:“珞夕林还有一件事情,听完了再走。”夕林转过头,泪眼澄澈问他:“什么事?”

见她一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模样,陈诚笑了:“我说过要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现在听清楚,你父亲就是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所以他的珞氏我要定了,不仅如此我还要他身败名裂!”

夕林愣了好久,方才反应过来,像是压抑了许久,终于朝陈诚大喊:“不是,爸爸他不是杀害你全家的凶手,你疯了,你疯了!”

可她越是这样,陈诚就笑的越大声,狐疑的问她:“疯了?珞夕林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认错自己的仇人,”他反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他络震庭欠我的血债我都记着,这些年,我一直忍辱负重,为的就是这一天。珞小姐,你好好等着吧,等我打败珞氏,让你也尝尝那种家破人亡的滋味儿。”

夕林夺门而出,却在门口突然站住脚步,回身看到了欧阳珊,她的右手附在墙壁上也在看着她。

夕林没说话,转身头也不会的往前走。欧阳珊见状,走进房间里,却看到陈诚扶着餐桌,弯腰抚着胸口蹙眉。

“你怎么了?”欧阳珊跑过来扶着他。

“不用你管!”陈诚大手一挥甩开了她,他的目光看着门口的方向,眼中闪过不舍,下一刻却转过头来冷冷的盯着欧阳珊怒吼:“记住你的身份,我不允许,你不准碰我!”

“是!”欧阳珊低下头,垂在跨侧的手握紧,咽下心中的苦涩。

缓了一会儿,陈诚的情绪恢复平静,而后做了下来,朝欧燕珊的方向伸出手,带着命令的口气:“把手机给我。”

“是。”欧阳珊把手机递过来。

于欣没有想到陈诚竟还会给她打电话。那时候她正在花园里浇花,临近结婚的日子,她心情好了不少,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之中。正应了那句人比花娇。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她没有在意,直到佣人把它送过来,提醒:“于小姐,你手机响了。”她这才把洒水壶交给一旁的佣人接过手机。

声音里带着欢喜:“喂?”

陈诚听到这声音冷笑了一声:“哟,很高兴嘛,准新娘。”那端,他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咖色的西裤勾勒出他笔直的腿部线条。再往上,他把手机放在耳边,神态优雅。扣在桌上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敲动着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迷人。

于欣一听到陈诚的声音,立马走出了花园,找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开口:“你怎么又打来了?”

紧张,害怕,于欣与他交过手,知道一旦这人打过电话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怎么,要当新娘子了,就把我这个媒人给忘了?”陈诚的口气中不乏有揶揄的成分。

“你想要什么?”于欣问。

陈诚冷笑了一声:“我想要什么不是你问的,而是我直接说话,你去完成!”

于欣闭上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陈诚终于步入了正题:“珞夕林怀孕的事,你知道吧?”

于欣蹙了眉头,心揪起来:“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帮你啊?”陈诚无辜的开口,在得不到于欣回应的时候,眯紧了眼:“她肚子里的孩子,我见不得,想办法除掉!”“你疯了!”原本在屋檐之下的于欣,突然间走下台阶,站在院子里,大声喊出来。

这天,络震庭刚好在楼上花园散步,突然听到于欣的声音,停下来,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渐渐沉下去。

陈诚按着眉心,今天他不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疯了,心情不由的烦躁起来:“做不做由你,你要是不做也行,我有办法让络震庭临时悔婚,让你成为整个伦敦市的笑话。”

陈诚仰起头,嘴角绽放出恶魔的花朵:“想想你的幸福吧,夕林恨不得让你死,你护她做什么,难道还想让她承你这后母的情?”

一句话,让于欣的脸色煞白,后来听筒里传来嘟嘟声,她这才反应过来,陈诚早已经把电话挂了。

酒店里陈诚把手机交给欧阳珊而后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里?”欧阳珊抢问。

陈诚慢悠悠的转过头,轻轻的笑了:“你饿吗?如果饿了的话就留下来把这一桌子的菜都吃了吧。”一个男人的绝情,最不过也是如此了。

撂下这句话他便迈开步子走了。

留下欧阳珊真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夹菜,一口一口活着眼泪吃下去。直到把那一桌子菜吃光为止……

陈诚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现在下去,珞夕林应该还没有走远,他来到电梯门前,着急的按下电梯开关,头顶的楼梯数,一下一下的往下降,他等不及,干脆走了旁边的楼梯。

追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夕林开车离开。他粗喘着气,一旁的泊车小弟还没有走,他看着夕林远走的方向,拉住他吩咐:“把我的车也开过来,快!”

陈诚开着车跟在夕林后面,见她在路边花店门口停靠买了一束菊花,抱着花儿,在花店门口的椅子上坐了很久,然后才上车,他一路跟着她来到了禾嘉柔的墓地。沿着山坡上去,珞夕林来到母亲的墓碑前,这里是她的家族墓,离母亲不远处有她的爷爷和奶奶,他们珞家人丁稀少,总共也就这么几口。

母亲的墓旁有一座空墓,是父亲给自己留的,他说等自己百年之后,葬在母亲身旁。活着时没有守护好她,愿死后两人长眠地下,永不分离。

母亲的墓碑前已经放了一束菊,看来是有人看过她的。那人是谁,夕林猜测不出。忽而冷笑,总不可能是于欣吧,明明做了对不起母亲的事情,怎么还有脸来这里看她?

但夕林猜对了,这束菊花的主人正是于欣。

大约在她来的半个小时之前,于欣买了一束菊来看禾嘉柔,她把菊花放在禾嘉柔的墓碑前,对着照片上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笑了,第一次没有心机没有城府的笑了。

于欣跪在禾嘉柔面前红了眼眶,她说:“夫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您很漂亮很温柔,所以我嫉妒您,问自己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高贵的女人?所以才会很您。请您原谅,初次见面时,我对您的出言不逊。我是太害怕了,您的高贵温柔越发衬的我卑贱可怜……。对不起夫人,我来找震庭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卑鄙,可是我从小就生活在囧涩的环境里,没有人理解也没有人心疼。震庭他符合我心中英雄的所有模样。您走了,但他还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孤零零的,夫人您在天上看着难道不心疼吗?毕竟她是您爱的男人啊!”

眼泪迷惑了视线,于欣闭上眼睛,将多余的泪水逼了出来,然后用手擦干,继续对着禾嘉柔的墓碑说:“我今天来有一件事情想要得到您的允准,请吧震庭交给我来照顾,我知道在年龄上,我跟他差距很大,甚至可以做他的女儿,但是我不在乎。我很累,想要借着他的肩膀靠一靠,夫人,请您允准。

您放心,我不会再和夕林起冲突,我会做一个良善的人,陪在震庭身边,让他安度晚年。”

墓地无声。许久,于欣再次开口,这次竟然开心的笑了:“夫人,您不反对我就当您答应了,谢谢您。”于欣对着墓碑叩首。

转身的那一刹那,禾嘉柔墓碑前的野草忽而浮动,照片上的女人依旧慈祥温柔的笑,但,天的变化又有谁能够猜的准呢?还有那是在如何场景之下的笑容,又有几人可知?

一个小时之后,珞夕林来到了母亲的墓碑前,时间久长,母亲的照片上蒙了一层灰。夕林用手将灰土拂去,露出母亲清晰而温柔的颜。

夕林头抵在母亲的照片上红了眼。喉咙翻动哽咽开口:“妈,曾经我以为我欠珞宁的,若不是因为要兑现和我的约定他不至于年幼失去父母,自己也被大火烧伤。可如今看来最傻最天真的人只有我一个,您和爸处处为我着想,可我却……”喉咙实在堵得疼,夕林说不下去了,缓了缓方才能开口:“我当时并不知道您病了。在您最痛苦难熬的时候,却以自我为中心,丝毫没有考虑过您的感受。可是你生命弥留之际却还在安慰我。妈妈,我错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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